可鍾離昕月像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不受歡迎,反而往嫣兒身邊一坐,笑意盈盈地說:“姐姐如今出不了院子,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應該時常來陪伴開導一下姐姐,也省得姐姐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追悔莫及的事就不好了。”
鍾離嫣沒想到鍾離昕月的臉皮能夠厚成這個樣子,明明一切都是鍾離昕月搗得鬼,竟然還能若無其事跑她面前來炫耀。
她簡直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了。
“姐姐似乎不歡迎我?”鍾離昕月見嫣兒不說話,又小可憐似的問了一遍,就差沒有淚流滿面。
可嫣兒絲毫不為所動,淡淡反問:“你現在才知道嗎?”
用一招可憐兮兮無往不利的鐘離昕月終於吃癟了,她根本沒想到鍾離嫣那麼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轉眼鍾離昕月又想到嫣兒會冷言相向的原因,她又笑了,神情愉悅地說:“月兒知道大姐姐志存高遠,不過你既然都已經許給了金二公子,還是安安心心地準備嫁人,也免得將來兩頭都得不到好。”
鍾離嫣沉默片刻,終於忍不住用看奇葩的眼神打量了鍾離昕月好一會,才冷笑道:“這裡頭的真相如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沒想到我們親姐妹一場,你竟然絲毫不念舊情要害我性命,那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鍾離昕月像是被她的狠話嚇到了,先是裝模作樣地拍拍胸脯,而後又有恃無恐地笑了,滿臉無辜,“姐姐在說什麼?月兒可從來不成做過那等害人的事情,姐姐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因此亂冤枉人吧!”
鍾離昕月自覺青鳳山的事情做得天衣無縫,鍾離嫣就算想說自己推她下懸崖,她也沒有證據,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真的以為你做的一切不會有人知道嗎?”嫣兒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睨著鍾離昕月。
“你什麼意思?”鍾離昕月警惕起來,忙回想自己是否有什麼地方沒做妥當留了什麼把柄,但隨即她又覺得鍾離嫣這是在套她的話,連忙鎮定下來,就說:“姐姐知道我膽子小,可別嚇唬我喔!”
“嚇你?”鍾離嫣忽然收起冷笑,轉而露出一副輕鬆而無所謂的神情,神色淡淡,“也是,像妹妹這麼善良的人,平日裡見只野貓都憐惜得不行,非要抱回院子裡好好養養才行……”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平視鍾離昕月,勾唇笑問:“不知道妹妹現在院子裡養了多少隻貓?它們大概都十分感激你吧!”
刻意加重了‘感激’兩個字,鍾離昕月的神情再次慌亂起來,她猛地抬頭看向嫣兒,像是被人觸碰到極欲遮掩的傷疤,連忙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別亂說話!小心爹爹知道的,他會再罰你的!”
嚼舌根是女兒家最忌諱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一個大家閨秀來說,如果因為嚼舌根被罰,就和染了惡疾一樣令人忌諱。
鍾離嫣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繼續笑道:“我可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知道內情……畢竟,紙包不住火。”
鍾離昕月瞳孔驟縮,而後急忙站起身,像是一刻都沒辦法再在這裡待下去,連忙說:“姐姐看起來過得很好,那月兒就不打擾了。”
說完,不等嫣兒回話就轉身離開,慌亂的背影帶點心虛。
鍾離嫣看著鍾離昕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就覺得好笑。
自己不過是隨便唬唬她就原形畢露了,這也未免太沉不住氣了吧?
是真的壓抑得太久嗎?
嫣兒撇撇嘴,並沒有將鍾離昕月的挑釁放在心上,至於她剛才放的狠話……肯定也是要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