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京一轉頭看向蘇菡,又是滿臉慈愛的微笑著,“這樣吧,蘇公子初來咋到,對江城還不熟悉,不如明天就讓乾兒盡盡地主之誼,帶蘇公子去街上轉轉?”
正中下懷,蘇菡自然笑著答應。
飯桌上頓時一片和樂融融,有人就不高興了。
桌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姑娘一開始見蘇菡二人坐上座,便滿臉不悅,此時又見鄭老爺一個勁誇贊蘇菡,忍不住嘀咕道:“還救命恩人呢,誰知道是不是跟人販子演了一場戲來騙錢的。”
大廳裡頓時安靜下來。
鄭乾憤怒道:“說什麼呢你!”
這姑娘還來勁兒了,她並不把鄭乾這個鄭家繼承人放眼裡,一抬下巴:“怎麼了?我有說錯嗎?”
“我老大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少血口噴人!”
“哼,人販子可不會在臉上刻上人販子幾個字,你們才相處了幾天,能知道什麼?”
“雨兒,閉嘴!不確定的事情不要亂說。”
這姑娘旁邊一個穿金戴銀衣著華麗的婦人發話了,她先是嚴厲斥責了一下,然後話鋒一轉,一臉為難和擔憂道,“不過大嫂,既然雨兒提了這茬,我也就當一下這個惡人。乾兒能從人販子手上逃出來,自然是皆大歡喜,咱鄭家也不是白眼狼,有恩報恩,自當感恩戴德重金酬謝,可貿然領人進門長住,還是要慎重。我不是針對蘇公子,可咱鄭家也算家大業大,不論是當前還是以後,凡事應該多加考慮。”
婦人旁邊一書生樣的年輕男子跟著附和道:“娘說得有道理,客人來了自然得好好招待,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有些事情還要慎重。”
雨兒絲毫不懼她孃的呵斥,見娘和哥哥話裡話外和自己一個意思,便更加得意道:“就是,到時候人家裡應外合,把家裡的錢一網打盡可就完了。”
此時的氣氛就不止是尷尬,而是凝滯了。
“啪!”鄭京一拍桌子,打破了僵局,“閉嘴!”
鄭京下首一中年男子不滿道:“大哥好大威風。”
“哎,鄭老爺,別生氣。”蘇菡這時才放下筷子,慢悠悠開口,“是我失禮了,不知這幾位怎麼稱呼?”
鄭母連忙尷尬的笑著賠罪:“蘇公子客氣了,是我們禮數不周才是,這是乾兒的叔叔嬸嬸和三個孩子,他們尚不清楚事情經過,只憑聽聞的三言兩語便胡亂臆測,還請蘇公子原諒則個。”
說著詳細的介紹了一下幾人,蘇菡這才知道原來這大放厥詞的四個人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最後說話的中年男子是鄭京的弟弟鄭城,婦人則是鄭城的夫人李氏,書生樣的年輕男子和小姑娘是他們的大兒子鄭風和二女兒鄭雨,他們還有個小兒子也在座,叫鄭雷,二子一女,一家人整整齊齊,只差一個鄭電便可湊齊風雨雷電一桌麻將。
這些都是鄭京的血緣親人,難怪這麼吊,幫主人家趕客。
蘇菡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禮數周到的同幾人問了聲好,一臉贊同道:“這位大嬸和兩位哥哥姐姐說得很有道理,鄭老爺家大業大的,確實應該注意一些,不要引狼入室,讓不三不四心懷鬼胎之人住進來。不然損失的錢財還可以再賺回來,可鄭老爺就鄭公子這麼一根獨苗,出了事可就完了。”
二房諸人以為蘇菡服軟,面露得色。
“對了,”蘇菡頭一抬,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就像那個大富,看起來也是忠心耿耿服侍了鄭老爺十幾年,鄭老爺信任他,才讓他跟著一起出門,誰能想到他反手就把鄭公子送到了人販子手裡呢?”
蘇菡站起來慢慢踱步,走到鄭老爺身後,問大貴道:“大貴,在此之前,你可發現過大富有什麼不妥?”
大貴低著頭,很是惶恐的回複道:“大富一向忠心耿耿,為老爺鞍前馬後,奴才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是了,”蘇菡從大貴面前走過,來到二房幾人背後,若有所指,“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穿的人模人樣,看起來正直無私,口口聲聲為鄭老爺著想,誰知道私底下有沒有同樣做著把鄭公子送給人販子的事情?防備外人固然重要,但依我看來,鄭家清理內部蛀蟲則更加迫在眉睫,畢竟城牆從內部最容易攻破,就像這次事件,如果不是大富這個內奸出賣了鄭公子,就算再多來幾十個人販子,鄭公子也不會悄無聲息被抓走!”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欺負上來,蘇菡自然要打回去~她可不是吃虧的性格~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