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鳳簫無視皇後,緩緩的抬起手,劍尖穩穩的指向盛千宴,“今日,我必殺你。”
皇後掙開盛千宴的扶持,站直身體,理了理發梢和衣襟,神情不再驚慌失措,而是恢複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她的姿態有些居高臨下,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憐惜,和聲和氣地道:“鳳簫,你還不認識我吧,我是你的母後。”
聞鳳簫打破她的臆想,“不好意思,我們倆早就見過面,不過當時我叫聞北宸。”
“什麼!”皇後失聲叫了出來。
盛千宴連忙在一旁道:“娘娘,自太子殿下出宮居住後,他便李代桃僵,裝了幾個月的太子殿下。”
皇後頓時驚怒不已,厲聲追問道:“那宸兒呢?”
聞鳳簫冷笑一聲,道:“皇後放心,你的寶貝兒子已經被我放了回去,好好當他的太子殿下去了。”
皇後強制按下怒氣,舒了一口氣緩緩道:“鳳簫,你獨居在外十幾載,性子有些左了,因為想念父皇母後而犯下此等大錯,其情可憫,其罪無赦。不過,既然此事只有我們三人知曉,你又悄悄放回了太子,沒犯下大錯,就不提了。”她的手指無意識收緊,絲帕被她緊緊的拽在手裡,反映了主人的心情並不如她話語中這麼寬容。
聞鳳簫笑了,他充滿興致的問道:“那我是否要多謝皇後娘娘的寬宏大量?”
“事情已過去,就不要再提了。”皇後有些不悅的道,“千宴說有刺客,就是你麼?”
聞鳳簫也不著急,他靜靜的看著皇後這一系列舉動,眼中泛出一絲不屑,淡淡的回道:“是我。”
皇後眉頭緊皺,嚴厲道:“你為何要做這種事情?”
聞鳳簫詫異道:“你問我為何?”
皇後像在看一個不聽話也不成器的孩子,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道:“鳳簫,你是本宮的孩子,可這裡可是皇家別院,太後避暑之地,也是本宮的臨時居所,你半夜闖入,持劍傷人,還放言要殺掉本宮身邊之人,難道不該交代清楚?”
聞鳳簫嘴角輕扯,泛起一絲嘲諷之色,“交代清楚?可以。就怕我好意思說,你不好意思聽。”
皇後高傲道:“本宮沒什麼不能聽的。”
聞鳳簫放下手,劍尖斜指向地,不再對盛千宴殺氣騰騰,可盛千宴並沒有好受多少,聞鳳簫的氣機牢牢的把他鎖住,即使沒有劍鋒所指,他也無法逃走。
聞鳳簫面無表情道:“殺盛千宴的理由可太多了,從哪裡說起呢?程嬤嬤、青姑姑、雲姑姑的命算一條,殘我身體算一條,千裡追殺我幾個月算一條,皇後你說,這樣的人,他該不該死?”
皇後的老底被掀了了夠,內心有些驚慌,面上仍然紋絲不動,頗有大家風範,“鳳簫,你誤會了,那三個賤人是盛公公動手的沒錯,可這三人對你動了不該動的感情,背叛了本宮,盛公公處死他們,也是忠心所在。”
聞鳳簫嘲諷道:“所謂的不該動的感情,不過是他們見我孤苦童稚,心生憐愛,告訴了我部分真相罷了,你生為我的母親,不僅毫無母愛,還要打殺所有喜愛我的人,你到底是我的母親,還是仇人?我看,是他們透露了你喪心病狂的秘密,所以被你下令滅口才是!”
“放肆!”皇後鳳目大睜,明豔的面容因為怒氣泛起了幾絲嫣紅,越發顯得美麗動人,不愧是第一美人。
盛千宴呆在皇後身邊這麼久,也依然被她的美色所迷,聞鳳簫卻不為所動,輕聲道:“這就叫放肆?盛千宴必須死,不過這只是今晚的開胃菜罷了,皇後娘娘,你不會認為,我只是來殺他的吧。”
皇後詰聲反問:“你還想做什麼?”
聞鳳簫輕聲漫語、語帶威脅道:“惡狗咬人,犯下幾條人命,是該死,可是給惡狗下命令的人,又憑什麼認為自己會沒事呢?”
皇後難以置通道:“你想對我動手?”
聞鳳簫冷笑:“皇後何必如此驚訝,你作為母親,能對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做出那種惡行,又把他關在院子十多年,還派人千裡追殺,如今只不過是惡有惡報罷了。”
“那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願意的!”皇後矢口否認,解釋道,“皇家有規矩,出現雙胞胎皇子乃大不祥,必將給國家帶來混亂和災難。如若出現,生子宮妃打入冷宮,雙胎皇子不承大統、不入玉牒,削為平民,永世不得入京!本宮貴為皇後,一旦被打入冷宮,不僅洛氏將會徹底衰落,我們母子三人的性命都被拽在別人手裡,任人揉圓戳扁,毓貴妃會如何待本宮?聞燕辭會如何對待你們兄弟?盛公公忠心耿耿,察覺到了本宮的危險處境,便擅自動了手,他是對不起你,可他也保護了我們!”
“不過是犧牲兒子來保住自己的權勢富貴罷了。”聞鳳簫不理她的辯解,冷冷道,“踩著我的鮮血,多享受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夠了,也該結束了。”
聞鳳簫再次舉起了劍,指向盛千宴,緩緩道:“你們倆一個一個來,不要著急,反正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