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又輸了。”
呂秀才站在高老身側,摸著下巴看兩人的棋局。
江采薇一時好奇,藉著過去拉江書奐的功夫也看了一眼。
她早先也學過棋,但卻沒什麼天份,後頭陳家倒了之後她也沒心思學了,於棋之一道也就平平,不過,倒也能看得懂棋局。
這一看,江采薇也瞧出高老持黑,那個青年持白,白子已經佔了多半壁江山,逼的黑子沒有還手的餘地了。
高老手中拿著一顆黑子皺眉苦思,實在不知道怎麼解救自己的危局。
過了許久,就在那枝頭杏花都落到地上,鋪陳出一片粉白之色時,高老終於放棄了,長嘆一聲,把棋子一扔:“我認輸了。”
青年把白玉棋子扔回去,寒著一張粉面:“進步不少,比以前多走了幾合。”
呃?
江采薇聽了這話心下一梗,心說這人是誰啊,怎麼說話這樣的狂妄,高老是什麼身份,便是如今的萬歲爺在高老跟前都不敢這般說話吧,怎麼這人……
一時好奇,江采薇偷瞧了那青年一眼,這一看,登時呆住了。
這人,好生熟悉呢。
江采薇瞬間想到她跑去典當貴重物品的時候在街上碰著的那隊人,那頂寬大的綠呢轎子裡坐著的可不就是眼前這個人。
青年似乎是覺察到有人在看他,微微扭頭,眼風掃過江采薇。
這一眼看過去,江采薇只覺得渾身發寒,有著說不盡的冰冷酷寒之意,是那一種打從心底裡一直冷,涼氣直透腳底,能把人凍住的寒冷。
她打個哆嗦,咬了咬牙,拉著江書奐站到呂秀才身側。
高老此時已經招過一個小廝來收拾棋盤。
他自己已經站了起來,那青年也站了起來,果然身形極高,站在杏樹下便如芝蘭玉樹一般引要關注。
“老高頭。”
呂秀才看高老起身,笑著上前打招呼。
然後,他再看向那個青年:“您也來了。”
青年微微點頭,呂秀才討好的一笑:“您老貴人事忙,好些日子沒見著您了,我們怪想的慌。”
青年臉上寒意未消,不過,眼底卻多了幾分溫暖,他看了呂秀才一眼,徑自當先進了院門:“跟進來吧。”
高老臉上帶著怒意,使勁瞪著呂秀才:“你這狗才,偏生時運不賴,碰著慕爺在此,不然,哼,你待試試可進得了老夫的家門。”
“呵呵。”呂秀才笑了笑,牽著江書奐的手跟高老進門,一邊走還一邊給高老介紹:“莊子上新住進來的小傢伙,挺有意思的,我帶來給你看看。”
高老回頭,掃了一眼江書奐,又看了一眼江采薇。
見這兩個孩子年紀雖不大,然行事很有風範,身上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書香之氣,一瞧就是大家族裡精心培養出來的,再看兩個人穿的衣裳雖不怎麼好,難得的收拾的很是乾淨,小臉也是白白淨淨看起來很討喜,心下就多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