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的談話之後, 宋今朝就像變了一個人, 對陸念念有求必應, 不再幹涉她的人際交往以及自由,他這樣做,倒是陸念念覺得不太習慣。
她總覺得最近的宋今朝有些奇怪, 但奇怪在哪她也說不上來, 當看到某人平靜如常地在廚房做晚飯,她有時候都快忘了, 今朝是個病人, 畢竟他的表現和正常人無異。
到了夜裡, 陸念念在臥室看電視, 宋今朝忙完自己的工作,將手中的幾張卡遞給她。
陸念念拿過來看了一眼, “為什麼突然給我這個啊?”
宋今朝神色未變, 語氣淡淡道:“我如果不在,錢就是萬能的。”
聞聲,陸念念狐疑地看了某人一眼,將卡推給他:“不要。”
宋今朝微微蹙眉,薄唇微動, 卻沒再說什麼。
之後的日子, 宋今朝早出晚歸的時間越來越長, 陸念念早上醒來,晚上休息時都看不到他人。
宋今朝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她。
而陸念念心底的不安也開始應驗,宋今朝離開了, 就在她參加畢業典禮的那天。
通知她的並不是今朝本人,而是keon,他發來簡訊,上面寫著:陸小姐,今朝已經跟我回瑞士了,之後的一段時間,希望你們之間能斷絕聯系,給他獨立的治療空間,但請相信我,作為他的心理醫生,我會竭盡全力醫治他。
看到這條訊息時,陸念念才慢慢明白,為什麼今朝這幾天會加倍的對她好,以及他刻意的躲避,他是不是早就做好了決定,要離開她去治療。
他為什麼不告訴她?
訊息來得太突然,陸念念除了接受別無選擇,她甚至都不清楚,keon所說的一段時間是指一個月,還是一年,又或者讓她一直這樣等下去。
對於自己的病情,宋今朝沒有勇氣對念念坦白,他害怕念念會因此離開,沒有誰會跟一個情緒不穩定的精神病人一起度過後半生,即使念念願意,宋今朝也不會同意。
他怕自己失控,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傷害她,而自從陳相燦出現之後,他們每夜的纏綿,念念都會被他弄傷,情況已經慢慢變得不可控了。
小的時候,他曾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秦泱發瘋的一幕,她被人用繩子捆住,鎖在地下室裡,不得見天日。
他不想念念看到他發瘋的樣子,看著她陷進自己製造的泥沼中。
畢業之後,陸念念去了一家報社工作,比起實習時工作的那家,這裡的同事顯得格外嚴肅。
念念被分配去了時政部,依舊還是那個冷門的部門,好在工作不忙,因為剛開始入職,所以她的工資並不高,而宋今朝走之前,將她的日常生活都安排的很好,家裡多了個小阿姨,會幫她做飯。
與宋今朝分開的兩個月裡,兩人從來不曾聯系過,而keon也說到做到,將兩人的生活完全剝離開。
新的工作環境,陸念念的身邊不乏出現很多男同事,對她表現出好感的也有幾個,畢竟像她這種剛畢業的小女生步入社會時間不長,相比於報社那些老道精幹的女人,一些處事圓滑的男同事更加偏愛這種小白兔。
而陸念念似乎跟同事不怎麼打交道,她一絲不茍地工作,拒絕一切部門聚餐,她甚至避免與男同事接觸。
時間一長,便有人覺得無趣,打消對她的念頭。
和宋今朝分開的第五個月,陸念念嘗試過主動聯系他,可撥出去的電話彷彿石沉大海。
僅有的一次通話卻是keon接的,而這樣漫無目的的等待,讓陸念念的忍耐漸漸到了極限。
第n次跟keon通話時,陸念念沒有了當初的小心翼翼,語氣幾乎冒著火:“宋今朝只是治病,為什麼不讓他跟我聯系?”
keon覺得為難,解釋道::“陸小姐,是今朝拒絕跟你聯系的。”
陸念念氣得翻白眼:“你騙人,我就不信他能忍住!”
keon皺了皺眉,看著治療室某人坐在畫架前的背影,無奈道:“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想。”
陸念念氣極,直接摁掉了電話。
而此時的治療室裡,keon掛了電話走過去,坐到宋今朝身旁,看到畫架上未完成的肖像畫,雖然只畫到一半,但不難看出,畫上的人就是陸念念。
宋今朝放下筆,側目看向他,淡聲道:“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keon搖頭,翻看手中今朝最近的各項指標,回應道:“還不是時候,你如果為了陸小姐考慮,還得繼續配合我的治療。”
聞言,宋今朝再未說話,薄唇緊抿成一條僵直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