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本想著自己打車回去的，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到男人磁沉的聲音響起“先送林小姐回去。”

剛下過雨，黎硯聲把陳潤菱抱在懷裡。

助理下車給他開門“好的。”

黎硯聲上車後，門沒有立馬關上，助理一直站在門口等林疏棠上車。

林疏棠“謝謝。”

“表舅，我明天可以下午再上課嗎？”

“你爸媽同意的話，我沒意見。”

“那你快給媽媽打電話，我現在就要跟她說，她肯定會同意的。”

黎硯聲對陳潤菱這個小輩耐心十足，當即就如她所願撥通了陳太太的電話，然後把手機遞給小丫頭。

最終，在小姑娘的軟磨硬泡下，補課時間改成下午。

林疏棠租的房子就在京大附近，三千五整租的老小區，兩室一廳，五十多平，民水民電。

對林疏棠來說，價效比很高。

幾十年的老小區，設施陳舊，圍牆不高，大門是生了鏽的鐵皮門，只開了半扇，車進不去。

林疏棠“從這裡進去也就幾步路，我在這兒下車就好。”

說話間，車前出現兩個男人身影，兩人相互攙扶著，腳步虛浮，剛喝過酒的樣子。

其中一個腳上的拖鞋只剩一隻。

他走了幾步向左倒在車頭上，連帶著另外一個男人也跟著朝他那側歪斜。

男人勉強站直身子，眯著眼睛打量車一眼，然後一腳踢在車胎上“媽的，破車擋在門口乾什麼，有病啊！”

等兩人離開，助理開口“林小姐，我還是送您進去吧。”

這種情況下，林疏棠也沒再逞強說不用。

“那就麻煩了。”這門林疏棠之前試過，插銷有點難拔。她降下車窗，探出腦袋，“叔叔，可以麻煩您開一下門嗎？”

時間還不算太晚，值班室的燈亮著。

值班員是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他身上隨意耷拉一件外套便出來。

本來還想罵一句“自己不會開？”，看到車標，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翅膀中間帶個b，他之前刷到過，說是叫什麼賓利，老貴了。這樣的人，他惹不起。

開完門，車子駛過身側的瞬間，值班員好奇的朝車內看了一眼。

太黑了，看不清楚。

不過，剛剛叫開門的小姑娘是二棟剛搬來的那個，他還有點印象。

沒想到，這種地方住著的人還能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

林疏棠指揮著黎硯聲的助理，把車開到二棟一單元樓下。單元門門頭上的字已經看不清楚，看輪廓，能看出個大概。

樓下路燈是暖黃色的，周圍灰濛濛飛著一群蚊子，旁邊停了一排電動車，單元門樓梯間裡也停了一輛。

透過前擋風玻璃，黎硯聲不動聲色掃視一圈，在牆角看到一個看起來像消防栓的東西，不知道過期多久了，消防栓跟牆壁之間似乎還卡著一打硬紙殼。

林疏棠開門下車後，站在車旁邊“今天謝謝您送我回來，天色晚，我就不留你們喝茶了。”

這話是對後排的男人說的。

黎硯聲降下車窗。

女孩揹著光，髮絲周圍籠罩著一層淡金色光暈，表情看不大真切，倒是有幾分朦朧美。

“上去吧！”

遠光燈朝單元門的方向一直開著，將女孩纖細單薄的身形剪影打在牆上，而後朝著一個點逐漸變小，最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