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蓁蓁沒有料到,自己的一番解釋,竟然最後只引得蕭恆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面色忍不住又是一變,她不知道蕭恆說這話,究竟是何用意,可是這話若是回答不好,她總覺得,蕭恆是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她的。
可是,她回答是,自是不行,若回答不是,顯然便是在推翻她開始的長篇大論。
楊蓁蓁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而蕭恆的面色卻似乎變得更加冷硬了,他低下頭,將太子的手輕輕的握在了手中,然後只冷笑說了一句:“朕這話,你有這麼難回答嗎?”
“不是……”
楊蓁蓁深吸了一口氣,倒是有一股豁出去的架勢,破罐子破摔直接道:“奴婢只是覺得,皇上您這話問的毫無意義,因為根本就不會有您說的這個情況,奴婢始終謹記自己的身份與本份,也從不去想這種所謂的可能。”
楊蓁蓁說出這話後,心中咯噔了一下,倒真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架勢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回答很不好,從頭至尾都沒有正面回答蕭恆所提出的問題,而且還……十分的不客氣。
她都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梁庸聽了這話,也是訝異且面色驚慌的瞅了她一眼。
可出乎意料,蕭恆竟然沒有生氣。
他抬頭看向了楊蓁蓁,看著她面上決絕的神色,卻是有些駭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抱著太子站了起來,將太子重新遞了出來。楊蓁蓁愣了一會兒,下意識伸手去接。
太子重新回到了楊蓁蓁的懷中,興奮的撲騰了兩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衣衫,小小的臉蛋緊緊埋在了楊蓁蓁的懷中。
楊蓁蓁急著安撫太子,一時之間倒顧不得去注意蕭恆。
等到她將太子安撫下來後,抬起頭猛地發現,蕭恆與她站的很近。
而且十分詭異的,對方面上竟然還帶了一絲微笑。
楊蓁蓁乾嚥了一下口水,忍住自己想要後退的衝動,抱著太子的手,不覺緊了緊。
蕭恆見她這幅惴惴不安的樣子,笑容又是加深了一些,他語氣稱得上溫和:“你說得對,的確是沒有這種可能。”
什麼……
楊蓁蓁疑惑的微微睜大了眼睛,又聽得蕭恆繼續道:“既然你自己能夠明白,那便繼續好好記著你自己的話。”
“……是。”
楊蓁蓁半知不解,可反正不管對方說什麼,便是錯的,她也是要認為是對的,所以楊蓁蓁沒有一點反抗,順從應了。
果然,蕭恆聞言,滿意點了點頭。
楊蓁蓁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誰知,蕭恆的下一句話,卻又讓她將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上回,朕讓人帶你去慎刑司,你嚇到了?”蕭恆問的隨口,可楊蓁蓁的面色又是忍不住一白。
那一晚的事情,她其實是盡力控制住不讓自己去想,可每每一回憶起來,就忍不住心悸,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她差點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這麼終結在了那裡。
楊蓁蓁努力控制住不讓自己心中的情緒流露在面上,手還是止不住的有些顫抖。
蕭恆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慢慢說了一句:“朕知曉你對太子向來盡心盡責,自也知曉,太子生病與你無關,甚至也幸虧你發現太子生病,方才讓太子得了救治……”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楊蓁蓁平靜無波回答,態度恭敬。
宮中之事,做得好那是本份,做的不好,那便是該死,規矩向來如此。而她進宮也有一些時日了,若是還未養起這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性子,那她早該與陳氏和郭氏一道兒消失了。
楊蓁蓁不覺得蕭恆在誇她,也只以為,蕭恆突然提及這些前事,是想要警告她,所以她低著頭一副謹慎的樣子,卻沒有料到,對方的下一句話卻是:“所以那一日,朕雖讓侍衛將你也一道兒帶了下去,但不過是走個形式,並不會為難你。”
蕭恆面上還帶著微笑,模樣堪稱溫和,而當他看到楊蓁蓁面上驚訝的神色時,笑容加深,又繼續說了一句:“即使端親王沒有出現,你也不會有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