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的話音落下,屋裡所有人的臉色都瞬間變了。
而那名乳母低著頭將話都說完了後,又跟個鵪鶉似得縮了回去,將身體藏在了角落裡。
楊太后聽了這話,面上浮起了憤怒的神色,可是憤怒之中又帶了幾分得意。
她看向蕭恆,語帶嘲諷問了一句:“皇上都聽到了!”
蕭恆沒有說話,而楊太后的神色,變得越發趾高氣揚,語調也不覺提升:“皇上,既然害了太子之人已經查出,那哀家也聽你的,不隨便處置旁人……”
“放屁!”
楊太后的話還未說完,端親王卻是突然厲聲開口。
他站了出來,站在了楊太后面前,目光冰冷。
“你……你……”
楊太后被端親王這般痛罵,面色青白交加,氣的說不出話來。
而端親王卻是冷笑道:“太后娘娘未免太過武斷,不過是一言之詞,便不分青紅皂白定人死罪,我還說太子殿下的病是太后娘娘你害的呢!畢竟太子殿下發病的時候,可是由太后娘娘您抱著!”
“你放肆!”
端親王的話,氣的楊太后差點沒背過氣去,她瞪著端親王,手指著面帶驚惶的楊蓁蓁冷聲道,“端親王,哀家好歹是你的嫡母,你放尊重一些!還有,這來路不明的女人,勾三搭四、殘害太子,哀家倒是想要好好查查,這個女人怎麼就有這麼大的膽子,是受了誰的指使!”
“指使?”
端親王嘴角上揚,形成了一個嘲諷的弧度,他看著楊太后反諷道:“太后娘娘不必說的這般含蓄內斂,您不就是想說本王和蓁蓁勾結,害了太子殿下嗎?”
楊太后冷著臉沒說話,但那副樣子,分明便是預設了。
端親王卻是笑了起來,看著楊太后輕聲道:“太后娘娘,你可莫忘了,蓁蓁是楊國公府送入宮中的,若她真的對太子心懷不軌,那麼送她入宮的國公府,該當何罪!”
楊太后方才顯然是心急之下,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又或者,在她的心中也的確是沒將楊蓁蓁當成是國公府裡送進來的人。
畢竟楊蓁蓁從來都沒有表現出對於楊國公府的親近,甚至還多次害得她與楊淑妃丟盡顏面。
聽到端親王的話,她面上顯然愣了一下,可她很快冷哼開口道:“楊國公府也不過是受了這賤婦的迷惑,國公府是太子的外家,難不成還會害了太子殿下嗎?”
楊太后的話,卻是引得端親王冷笑了一下:“一句受了迷惑,難不成就可以脫罪了,太后還真是夠護短的。”
端親王說著,卻是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視乎,突然伸出了自己的腿,狠狠的踹向了方才躲在角落中開口的那名乳母的胸口,將她整個人都踢倒在地上,然後他居高臨下踩在了對方的胸口上,聲音不重,可說出來的話,冷的讓人骨子裡生疼:“你方才說太子生病,是蓁蓁給太子喂點心導致的,可本王怎麼覺得,你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故意汙衊他人。你要知道,你汙衊楊蓁蓁,那就是在汙衊整個楊國公府,這是什麼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端親王這話,讓乳母因為胸口疼痛而變得蒼白的面色,越發青白。
“蕭嶺!”楊太后面色一變,突然厲聲驚叫了起來。
她聲音尖利,刺得屋裡人耳膜震動,也讓太子原本變弱的哭聲再次變重了。
但顯然楊太后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她指著端親王,痛斥道:“你這是在威脅,是恐嚇,哀家倒是想讓外邊的朝臣都進來看看你端親王的威風,竟然敢在哀家和皇上面前為了包庇這個女人,恐嚇別人不敢說實話。”
楊太后的話音剛剛落下,突然一個輕微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另一名乳母顫抖著聲音開口道:“太后娘娘,奴婢們真的是無辜的,楊夫人給太子喂點心的事情,宣和殿裡的其他宮人也都是知道的。”
端親王殺人的目光又是瞪向了那名乳母,可是連續兩名乳母站出來再三指認楊蓁蓁,而唯一沒有開口說話的金夫人,在這個時候也是跪在了那兩名乳母邊上,沒有說話,卻勝似有聲。
楊太后面上得意的看向了端親王,冷笑開口:“蕭嶺,你以為你真的能堵眾人悠悠之口嗎?別傻了,你算是什麼東西!”
楊太后示威般的衝著端親王說完這番話後,目光又是看向了抱著太子的楊蓁蓁身上,冷聲衝著站在門外的侍衛開口道:“進來,將這個賤婦拉出去,亂棍打死!”
而在這個時候,楊淑妃立刻從楊太后身邊走出,走到了楊蓁蓁的身邊,似乎是想要去奪太子。
楊蓁蓁抱著太子的手,下意識收緊。
她此時心中慌亂的厲害,而這份慌亂,並不僅僅是以為楊太后的針對,旁人的指證,最重要的還是對於自己的懷疑。
若是她敢確信自己是清白的,是無辜的,那麼她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會想法設法來保全自己。
可是這個時候,連她自己都懷疑是她害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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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讓太子用輔食,是她的提議,而所有的點心輔食,都是她親自做的,也是親自餵給太子。這與太醫所言分明都合上了。
千頭萬緒,楊蓁蓁根本無力為自己狡辯,可她又不願意這般去相信。
更加不願意將太子交給居心撥測的楊淑妃與楊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