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氣晴朗,在這開始轉寒的季節裡,天上難得豔陽高照。
暖洋洋的陽光照在大地上,讓人筋骨不覺舒展,身體舒坦了,心情也不由好轉。
只是,在宣和殿內,宮人卻是個個縮著脖子,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似乎唯恐下一刻,會因為自己的不謹慎而丟了小命。
原因無他,只因從昨日起,宣和殿的主人面上便沒有露出過一個笑臉。
也正是因為如此,底下伺候的,尤其是貼身伺候著蕭恆的梁庸,只能夠小心奉承,而對底下的其他宮人,更是嚴格的要求了起來。
例尋上完了早朝,蕭恆也未加停留,直接進了御書房。
梁庸站在御書房門口,正想著是否該請示蕭恆上早膳。畢竟往日上早朝之前皇上向來會用一些的點心,今日可是分毫未動。這皇上昨日本來用的就不多,今日早上又不用,萬一身體出了些什麼問題,這可如何是好。
梁庸心中正是猶豫之時,卻瞧見刑部尚書連大人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看著架勢,分明便是打算求見皇上。
梁庸不覺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暗想著連大人這沒事兒來這兒湊什麼熱鬧,今日可不是稟告皇上事情的好時機。但他面上也沒有流露出分毫的情緒來,只等著連大人慢慢走近後,他面上帶著笑容,輕聲開口詢問道:“連大人,您怎麼還沒出宮,可是有事來求見皇上?”
“梁公公真是料事如神!”
連大人聞言,笑著與梁庸打了一聲招呼,然而輕聲開口道,“真是勞煩梁大人進去稟告皇上一聲了,只說微臣有事想要求見皇上。”
“現在?”
梁庸愣了一下,目光看了一眼連大人,也沒說答應沒答應。
倒是連大人,被這麼一看,心中不覺咯噔了一下。他沒猜出梁庸的意思,可也隱隱感覺到了一些端倪,於是便輕聲開口問道:“怎麼?梁公公,皇上現在沒空見微臣嗎?”
“倒也不是,皇上如今在御書房裡看奏摺,並不忙。”
梁庸笑著搖了搖頭,他可不敢隨意對外臣透露如今皇上的情況。
而連大人見此,倒是有些急切的問道:“那梁公公方才何出此言?”
梁庸依然沒有正面回答,只開口問了一句:“連大人要向皇上稟告的事情,可是著急?”
梁庸話音未落,而連大人便是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這副樣子,瞧著真當是焦急萬分,連一刻都不願意多等了。
“梁總管,若非是耽誤不得,下官也不會貿貿然跑來打攪。”
連大人說著,眉頭不覺皺了起來,顯然是正在為自己想要給蕭恆稟告的事情而感到愁眉不展。
“行吧,既然連大人這般說,那奴才便進去稟告一聲。”
梁庸輕聲應了。
雖然依著一直以來伺候的經驗告訴梁庸,這個時候進去打攪了皇上,並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可是連大人要稟告的事情看著又是刻不容緩,給梁庸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耽誤了朝上的重事要事。
梁庸小心翼翼走入御書房的時候,卻詫異的發現皇上竟然並沒有在處理公務,而是站在視窗似乎是在看著什麼東西,正是怔怔出神。
梁庸瞧著,愣了一下。
而在這個時候,蕭恆已經聽到梁庸進來的動靜時,他目光如炬的看向了門口。
梁庸心中不覺突的跳了一下,面上下意識露出了一個笑臉,看向蕭恆笑道:“皇上,門口連大人有要事稟告,您看,是否將人進來進來?”
蕭恆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梁庸瞧見這番,也不敢再說什麼,笑著應了是,又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連大人走入御書房的時候,蕭恆已經坐在御座上隨手翻著奏摺。
他見此倒也不敢說什麼,只小心翼翼的走入跪到在地上行了禮。
蕭恆放下奏摺,點了點頭示意連大人站起身來,而後開口問了一句:“這個時候求見朕,可是有什麼急事,方才早朝之時,倒也沒見你提起過。”
連大人聞言,面上頓時露出了一個苦澀與無奈的笑容。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蕭恆輕聲稟告道:“微臣也是迫於無奈,只能夠來求皇上拿個主意,之所以未在朝上提及,只因此事涉及到端親王殿下,微臣不敢無的放矢。”
“端親王?”
蕭恆的眉頭又是微微的皺了起來,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連大人,只因為饒是他向來會推測事情,也實在想不出這端親王好好的怎麼會去為難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