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瑾剛剛走入了屋內,她身後的房門便吱呀一聲關上了。
她心中一緊,捧著茶杯的手也不覺用了幾分力氣,她停下腳步,目光看向了身後的房門,可是很快的,她又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
雖是偏殿,但畢竟是一宮的偏殿,面積還是很大的。
姚玉瑾走過幾步,方才看到坐在榻上真是閉著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的蕭恆。
她的腳步再次慢了下來,目光不由的落在了蕭恆的身上,身體不覺打了一個寒顫。
平心而論,姚玉瑾與楊嬪不同,至少她從未覬覦過高位,對於蕭恆更是從未有過旖旎的念頭。
她喜歡的是像顧清明一般溫文爾雅的男子,嚮往的更是琴棋書畫、伉儷情深的美好日子,所以她並不算愛慕虛榮,而且極其厭惡在自己的感情之中摻雜權勢的成分。
可偏偏她的出身便是讓她尋一個尋常男子,也免不得對方是衝著她的家世而來。
所以越是這般,反倒是將她拒絕的顧清明顯得難能可貴,便是死了心,心中仍有幾分留戀。
但越是她如今這般的心情,她的心中其實就是越不甘心做今日的事情。
姚玉瑾很想就這麼甩頭走人,可是在她的腳步微微動了的時候,很快又停了下來,因為她想到了姚玉容,想到了大皇子與大公主。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決然的捧著茶盞走到了蕭恆的身邊,站定。
然後,姚玉瑾用了最溫柔的語調衝著蕭恆輕聲開口道:“皇上姐夫,請用茶。”
蕭恆自然是早就有聽到進屋時候的動靜,但他並沒有在意,也沒有睜眼,只是以為是奉茶的宮女過來。
直到聽到姚玉瑾輕柔的聲音之時,他方才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姚玉瑾。
而當他的目光落在了姚玉瑾的身上時,眉頭卻是不由的微微皺了起來。
姚玉瑾今日的打扮,很美麗,她長得雖不是極美,但也有幾分嬌養的嬌豔,而今日的打扮,更是將她襯托成了一朵彷彿初綻的花蕾兒,看起來嬌羞、清新……
在蕭恆的眼中,對於姚玉瑾印象屬於不好不壞,他對於旁人的印象本就極淡。便是當年曾經對於還是孩童的姚玉瑾有過幾分恩寵,但當時一來是時機湊巧,二來如今時日久遠,足以讓一個日理萬機的帝王忘卻這件事情。
對於姚玉瑾,便是後來知曉她愛慕顧清明的事情,他也沒有厭惡,只覺得好笑。姚國良那個老匹夫向來刻板守禮的樣子,卻沒想到養出了這麼一個叛逆膽大的女兒。
可是今日,他卻突然覺得,姚玉瑾的這份膽大……還真是讓人生厭。
雖然蕭恆對於姚玉容並沒有太大的感情,可若是他沒有記錯,姚玉容生前極其疼愛這位妹妹,卻未想到她屍骨未寒,姚玉瑾就想著來勾引他了。
是的,就是勾引。
蕭恆自然不可能因為姚玉瑾打扮的好看些便武斷認定,姚玉瑾雖然沒有其他的舉動,可如今乍然出現在這裡,本身便是顯得有些蹊蹺。而她面上的神態,以及與他之間的距離,都無意不在昭示著她的目的。
直白的令人感到作嘔。
蕭恆沒有接茶,只是冷著聲音開口道:“退下!”
姚玉瑾面上閃過了一絲難堪,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渾身冰冷,更是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從小到大,她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
可是她卻也知曉,蕭恆待人向來都是這個態度,或許不是在針對著她。
也就是這個想法,讓姚玉瑾的大膽再一次佔了上風,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慢慢的走到了蕭恆的身邊,企圖將手中的茶盞放到蕭恆的手邊,她輕聲細語笑道:“皇上姐夫,玉瑾都把茶端來了,您好歹用一口嗎?”
她忍著心中的拘謹,故作撒嬌之態,手慢慢的拉住了蕭恆的衣袖。
蕭恆倒是真不妨姚玉瑾這份大膽,他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伸手甩開了姚玉瑾的手,冷聲斥責:“不倫不類,成何體統。姚氏,你可想過你的親姐姐還屍骨未寒,你姐姐她還躺在這宮殿裡,你竟然今日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倒不怕你姐姐死都不會瞑目吧!”
“我……”
姚玉瑾沒有料到,蕭恆非但受到誘惑,而且竟然還反過來將她罵了一頓。
姚玉瑾心中又委屈又氣憤,偏偏這話時蕭恆所言,她還真不好去反駁,只能夠強忍著憋在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