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易冷笑一聲,轉身對隨從道:“去將族長和村長請來,就說陸不易回來了。”
隨從應了一聲轉身就去了。
陳氏臉色更白,瞪大眼睛,聲音也大了些,“你、你們究竟想怎麼樣?你爹活著的時候說了,早就和你斷絕父子關系,你回來我家幹什麼!還當你是陸家兒子呢。”
陳氏是害怕族長的,當初她私下與趙家人聯絡,將陸嘉卉賣了二十兩銀子,這事被族長知道了,將她罵了狗血淋頭,要不是族裡不敢得罪趙家又沒銀子賠給人家,陸嘉卉現在還嫁不過去呢。
現在若是讓族長知道她進門就沒供奉過毛李氏的牌位,說不得又得讓人打她板子,她都這麼大年紀了,再被當眾打,不說他兒子娶媳婦,就是閨女想嫁出去都難啊。
陸不易又冷笑兩聲,沒答,他在屋裡轉了一圈,臉色越來越難看。
沒多久,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族長和村長被自家小輩攙扶著過來了,“聽二狗說不為回來了?”
陸不易迎上去,施了一禮,“不為回來了,可惜回來晚了。”
族長仔細瞧了瞧他然後點點頭,說了些陸不易小時候的事都對上了,嘆了口氣,瞪了眼陳氏,在凳子上坐下,“唉,你爹孃沒福氣啊,早早的就走了。”
這話就是承認了陸不易的身份了,陸不易走時十幾歲,現在不過三十,長相雖然有變化,但是那張和陸嘉卉相似的臉卻做不了假。
陳氏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心思快速的轉著,想著彌補,不說親如一家人,就是別找他們麻煩她就謝天謝地了。
族長話音一轉,瞧向陳氏,哼道:“聽說你連李氏牌位都沒供?我看你是不想在村裡呆了!嘉卉的事我還沒追究你呢。”
陳氏一句話也不敢說,張興美卻膽大,”我娘將陸嘉卉嫁進趙家是她的服氣,要不然能有她今天穿金戴銀還用丫頭?“這話雖然不忿,卻帶了嫉妒。
“我們說話,你插什麼嘴?還真當是陸家人呢?就你這教養比嘉卉差的就不止一點半點。”族長呵斥。
陸不易道:“今日請族長過來就是請族長證實一下不為的身份,畢竟爹孃在世的時候沒有告訴小妹不為的存在,有族長在就再好不過了。”
族長點點頭,瞥向陸嘉卉道:“你既然已經嫁進趙家了就安安心心過日子。你大哥也不容易,這些年在外面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你們兄妹以後可得好好的。”
“切,族長,你當陸嘉卉真的在趙家過安生日子了?”
外面突然傳來一吊兒郎當的聲音,陸嘉卉看去,就見張興財歪歪扭扭的從外進來。
族長瞪大眼睛,怒道:“什麼?”
魚朗笑眯眯上前拱了拱手道:“在下魚朗,是嘉卉的夫君。”
“這、這、這有傷風化!”族長氣的站起來,“你們家的事你們自己處置吧.”族長撂下話就走,年紀大了最怕麻煩了。
而陸不易也頗為震驚,他本就奇怪嘉卉怎麼會嫁給這大戶人家的公子,卻不想裡面還有其他隱情,“到底怎麼回事?”
魚朗似笑非笑:“就是你的好繼母將你妹子賣給趙家做沖喜新娘子了唄。那趙家公子成親當日就死了,在下和嘉卉緣分到了便成了親,想是你繼母不知道呢。”
陳氏也呆住,她可沒料到不過是將礙眼的繼女賣了最後牽扯出這麼多事來。若是她能預見這樣的結果,她肯定將自己閨女嫁到趙家然後好跟了眼前這俊俏公子啊。
陳氏悔不當初又懊悔剛才說話不注意。不說這姓魚的公子就陸不易瞧上去也是有錢的緊,她就該再堅持忍耐一番,低聲下氣認個錯也就得了,怎的就一時口快說了那樣的話出來呢。
這時候張興美嫉妒的臉都要扭曲了,若是當初嫁的是她,那現在這俊俏的公子就是她的夫君了,那丫鬟那護院就都是伺候她的了呀。
屋裡有些尷尬,張興財嘿嘿笑了笑,滿嘴酒氣道:“喲,家裡竟然這麼多人。”
陳氏扯了扯張興財決定說些軟話,見張興財眼睛往陸嘉卉身上瞄頓時受驚趕緊將張興財推到裡屋,又快速出來,訕笑道:“不為啊,是繼母的錯,不該將你孃的牌位收起來,我明日就請人做了重新擺上,初一十五的定會上香燒紙,你看好不好?”
陸嘉卉眨了眨眼,覺得陳氏真是個人才。
剛進門的時候看起來有些瑟縮還會說好話,接著就翻臉不認,現在有族長承認了陸不易的身份了又擺出這副嘴臉來,當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了。
陸不易繼續冷笑:“我母親是正妻你是繼室本就該牌位好生供著,一日三次香,你非但不履行一個繼室的責任,還敢將我娘牌位扔了,真不知該誇你勇敢還是無能。”
一聽這個,陳氏有些尷尬,她訕笑:“我知錯了,今後定然不敢了,你瞧著天色不早,要不你們先坐坐,我去做些飯菜咱們一同吃?”
陸不易瞥向魚朗,魚朗卻搖頭道:“我家娘子都不是陸家人了怎好在陸家用膳。”他招了招手,李侍衛上前,他道,“去問問村長哪裡有空房子去租一晚,讓張滿堂準備膳食,晚上我要與舅兄好生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