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哨兄弟,你這是幹什麼,貧道何德何能當得起你如此大禮?你這個不是要折我的壽嘛!”直到鷓鴣哨三禮完畢,張無憂才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慌忙的上前一步雙手托住他的雙臂,一副痛心疾首的說道。
鷓鴣哨藉著張無憂的一拖,順勢起身,沙啞開口:“當得…當得…若不是我一時失言,道長此刻已然踏上了歸鄉的旅途,不久後便能與師門長輩團聚。我知.道長心胸開闊必不會與我計較,但我這心中卻是備受煎熬,所以這一禮三拜不但是感念道長高義,也是賠罪,聊表愧心!”一番話說的是字字帶著真誠,句句透著愧疚!
以張無憂早已臻至化境的無碼宗師之境,都看不出其中到底帶著幾分真情,又藏著幾分假意!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雖不如鷓鴣哨這般江湖老油條,但這些年各類三觀奇絕的言情劇也不是白看的,在長年三倍速的原始積累下,旁的沒學會,噁心人的本事卻也掌握了三兩分真髓。
只見他伸手奪過包裹,取出其中的素色道袍,就這麼毫不避諱直接換上,接著抬手摺了一根柳木嫩枝,將四散的長髮的隨手束起。
隨後雙目在瞬息之間變得似火般熾熱,目光灼灼的看向鷓鴣哨,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敬佩之情,道:“貧道當不得高義二字,倒是鷓鴣哨兄弟你,一介白身,卻心憂天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家族才能培養出像你這樣的大善人啊!!”
一句大善人,聽的鷓鴣哨渾身一顫,臉頰火熱。
報復來的太快,就像是龍捲風,他一個傳承千年的民間非法考古社團扛把子,雖有底線,但這個底線有多低,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這些年他手中可沒少沾血,畢竟做這一行,心不狠可站不穩。
此時他有些慶幸自己的面板因長年風餐露宿日曬風吹而變得黝黑粗糙,這讓外界看不出他的臉色變化,只是被那猶如實質的目光長時間盯著,縱使他江湖老辣也不免有些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師兄,我們好了,是不是該出發了……”
此時一道清麗女音打破了尷尬,卻是不遠處已然收拾好行裝的花靈,正擺著手中的斗笠向兩人喊話。
鷓鴣哨聞聲心中長舒一口氣,藉機動了動臉頰咬肌,錯開一步,一手虛引,訕訕開口說道:“道長,請吧,咱們該上路了……”
張無憂見此歪嘴一笑,適時收回目光,也不說話,只是微微頷首,示意鷓鴣哨先行。
鷓鴣哨苦笑一聲,快跑幾步,背起地上最後一個的竹簍,帶上斗笠,一馬當先鑽入林子。
老洋人眼中只有鷓鴣哨,當即揹著竹簍亦步亦趨,緊隨其後。當真是師兄虐我千百遍,我待師兄如初戀!
倒是花靈,路過張無憂身旁時,有意放緩速度,與他同行。這是個善良的姑娘,可惜投胎的技術太臭,命運多舛,結局不太好!
就這麼的,鷓鴣哨兩人在前,花靈與張無憂兩人在後,四人一路疾馳,穿山過林,從青天白日走到夜雨滂沱……
一路上,四人各懷心事,除了停下休整時藉著吃喝清水乾糧補充體力的空檔稍作敘話外,其餘時間都是矇頭趕路。
直到夜雨消散,雲開霧起,一輪明月照地,透出縷縷月色朦朧,林間似披銀紗……
四人穿過七八道滿是泥濘的深溝,來到一處迷霧老林前。
鷓鴣哨駐足林邊,自懷中一本卷葉兒手札,小心翻到最新一頁,這一頁上畫著一副簡易地圖。他一手持圖,雙眼掃視四方,兩下對照。
“鄉民描述的地點就在這兒附近,那一窩黃狸子八成就藏在這片林子裡。”鷓鴣哨說著收起手札,目光卻看向了張無憂,停頓了片刻。
見張無憂沒有搭話的意思,這才繼續說道:“傳言黃狸子的迷魂攝魄之術可於無聲無息間攝人心魄,十分詭異,咱們雖有所準備但還是要加倍小心。”
“知道了,師兄!”
“知道了,師兄!”
花靈二人開口應是,隨後從身後揹簍中取出一柄油紙傘,目光堅定的看著鷓鴣哨,只待他下令,便會義無反顧的衝進林中,弄死黃狸子一家!
“這就是你們準備用來對付黃狸子的武器?”張無憂回神,看向三人手中的油紙傘。
按照他腦子裡如今看來無甚鳥用的“先知”來看,這油紙傘確實是破了黃狸子的幻術,但到了今時今日,若還是盡信書,那他就是個信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