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王府的馬車停在外面,沐銳寒一襲白衣悠閑的站在一旁手裡把玩著一支玉簫,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許久,曲楊方才磨磨蹭蹭的出來,一臉不樂意。
“在磨蹭就晚了。”沐銳寒見曲楊一臉不高興,並未理會徑直踏上馬車。
曲楊站在馬車旁不知所措,前些日子扭傷腳使她有心裡陰影,沐銳寒彷彿知曉她的心事,伸手拉她一把,她穩穩的踏上馬車。
二人相對無言,沐銳寒隨手翻看一本詩集,曲楊著實無聊的緊,捲起簾子看著窗外的風景。
沐銳寒的餘光瞥見曲楊眼裡的興奮,他心中泛起漣漪,只是那一閃而過的情緒被強壓下去,隨後他盯著書捲上的字跡,一個也看不進去。
窗外千百張不同的面孔來去匆匆,叫賣聲婉轉,青石鋪成的街道氤氳著古樸的氣息,書生長袍暈染的墨跡,彙成千年前的街景。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飛機高鐵只是不時的出現在夢裡,當現在與過去不斷地交融,這一刻夏曲楊有點分不清她到底是誰?
轉而一陣悵然若失,曲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哀傷,像極了大雨傾盆洗刷過的森林,一片荒涼狼藉。
“你怎麼了?如果真的不願意去我讓書棋送你回府。”看著夏曲楊臉上迷惘絕望的表情,沐銳寒心有不忍。
“沐銳寒,我沒事。我只是想我家,想我爸媽。車水馬龍高樓大廈偶爾會出現在我的夢裡,我怕極了青石古樓,這是那麼的陌生又熟悉,你說我到底是夏曲楊,還是千年後的陸雨橙?”夏曲楊憂傷的聲音敲擊著沐銳寒的心,他眼神空洞麻木,聲音輕柔冰冷,輕啟唇齒又閉嘴緘默。
沐銳寒心想:大概這一輩子他也不能體會夏曲楊緘默下的悲哀。這一刻他多麼希望她能夠把一切悲痛與委屈通通說出來,即使他幫不上忙,至少可以聽她絮絮叨叨,這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可事與願違,曲楊只說了這麼幾句,便停了下來,微微一笑,眼裡全是悲哀。
“曲楊,我們無從選擇生活的世界,但可以選擇生活的方式,不管夏曲楊還是陸雨橙,你只是我的妻子。雖然給不了你萬千寵愛,但保你今生衣食無憂。”沐銳寒沖著曲楊一笑,語氣篤定。他坐直身體,把手裡的書卷扔在一邊,安靜的注視著曲楊的眼睛。
“沐銳寒你有你的摯愛,我有我的信仰,我不要你萬千寵愛,只要我們互不幹擾可好?”曲楊的的語氣格外的疲憊,兩世為人,她心力交瘁。
“夏曲楊,我們可以試著做朋友。”
“不要。沐銳寒我怕有一天會愛上你,然後沒有了自己。”夏曲楊拒絕的斬釘截鐵,沐銳寒身份顯赫,足智多謀,又風姿俊朗,放在現代,活脫脫一個霸道總裁,可是這樣過於完美的人她愛不起,所以她不想賭。
“愛上我就這麼為難不堪麼?”沐銳寒格外的受傷,在女人面前從來未曾受挫的自己竟然敗給了夏曲楊,真是一物降一物。
“夏曲楊今生不想有任何的牽絆。”曲楊揉揉眼睛,眨著眼睛調皮的說道。一時之間沐銳寒辨別不出不出她說的那些是真話,那些是假話。
“可是本王也要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沐銳寒調侃的說道,在夏曲楊看不到的地方他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妻妾成群,總有一個能夠生兒育女的吧。”夏曲楊鄙視的看著沐銳,眼裡盡是嘲諷,她可沒忘記碧落軒裡那一群鶯鶯燕燕。
“我就一妻一妾。”沐銳寒可憐吧唧的說道。
“若是你想納妾,本王妃允了。”夏曲楊大氣的揮揮手,臉上的陰翳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