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念兒……”一聲聲急切的呼喚在耳邊環繞。

這聲音似曾相識，沐銳寒心下大驚，腦子裡浮現出一抹倩影，這聲音太像那位故人，不堪回首的往事徹底複蘇。

“你娘親叫什麼名字？”沐銳寒蹲下身體把小男孩擁進懷裡，摸摸他的額頭柔聲問道。

“雪兒，娘親叫雪兒，爹爹叫寒。”小孩子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聲音裡似乎有些懼怕，但是依舊條理清晰，他揉揉眼睛破涕為笑:“爹爹，娘親天天給你畫像，念兒記得你。”小男孩趴在沐銳寒胳膊上咯咯直笑。

沐銳寒眼眶一熱，淚水險些滑落，他輕輕的拍著小男孩的後背柔聲說道:“念兒不哭。”他的眼裡是曲楊從未見過的溫柔。

:“念兒，怎麼回事？”一位身穿梨花袖衣裙的姑娘緩緩而來，銀絲勾勒的花朵若隱若現，翠綠的枝葉在白衣上散落開。一根白色的綢帶綁住如墨般的黑發，身在再無其他的裝飾，一雙美眸流轉，眉間一顆硃砂痣，櫻桃小嘴不點而朱。

沐銳寒佇立在哪兒，彷彿被人點了啞xue，木若呆雞，傻傻的盯著面前的女子。

此刻他的大腦短路，連基本的反應都沒有。

看沐銳寒的反應，夏曲楊便猜得出此人便是他們口中的落雪，不過她還是轉過頭徵求的望著黃瑾橙。

黃瑾橙波瀾不驚的點點頭。

“沐銳寒，別來無恙。”顧落雪勉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臉色蒼白，尷尬的站在那裡。

“別來無恙。”沐銳寒的聲音裡透著幾分蒼涼，此刻只有吃驚震撼，卻無半分欣喜。

“黃小姐，麻煩你帶曲楊隨意走走。”沐銳寒轉身對黃瑾橙吩咐。

“好。”黃瑾橙愉快的應道，她自知這種場合她不便參與，正想找個理由溜走，這下正合心意。

“走吧。”黃瑾橙拉著夏曲楊轉身離開。曲楊回過頭略微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沐銳寒心中一陣絞痛，他捂著胸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掩飾著心頭的鈍痛。

“她是你的妻子？”曲楊離開後，顧落雪終於開口，她臉上表情微妙，聲音卻是一如往日的溫柔。

沐銳寒點點頭，此刻他心中百感交集，卻奈何吐不出一個字。

“你愛她。”顧落雪臉上閃過一絲焦急，繼而又恢複往日的平靜。

“沒。”沐銳寒急切的否定，他躲避著顧落雪的眼神，心裡卻是一番內疚。

“我回來了，你將我置於何地？”顧落雪步步緊逼，她的眼神裡看不出一絲情緒。她伸手拉過小男孩，寵溺的摸摸他的頭溫柔的笑著說道“念兒乖不乖？”

小男孩點點頭。

“叫爹爹。”

“爹爹……爹爹……”小男孩的悅耳的聲音響起，沐銳寒有些恍惚，他接過念兒，把他抱進懷裡。

“落雪，我已經娶夏曲楊為妻，當年你銷聲匿跡便可想到今日的後果。”沐銳寒冰冷的聲音裡夾雜些許不忍，他松開懷中的孩子，臉上一片寧靜，本以為再見內心會風起雲湧，波濤澎湃，可意料之外的平靜連他也有些詫異。

“那你打算怎麼辦？”顧落雪上前一步問道。

“為妾。”沐銳寒淡淡的吐了兩個字，他也知道這身份對於落雪來說有些殘忍，畢竟整個墨苑都是依著她的喜好來建，此刻到覺得有些諷刺。

眼前的女子外貌到與幾年前大相庭徑，可性子卻更加冷淡。

想起十年前初見，梅雪山莊巧明媚皓齒的姑娘巧笑倩兮，她坐在梨花樹上搖晃著雙腿，眉間一顆硃砂異常的鮮豔，彷彿山澗的精靈，不沾染塵埃。

可如今是誰把她調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