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淩城西的山野間,一處茅屋隱秘其中,鶴發童顏的南雲子背起竹簍上山採藥。
“碧玉,照顧好夏曲楊。”南雲子再三叮嚀,當日他帶夏曲楊歸來,在路上親手了結了碧青。
碧青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像是在嘲諷往昔的輕狂,當年他被碧青之母陷害,著了道,方才名譽盡毀,因此一生再也無顏面對至愛之人。
他知曉沐銳寒與他是同一類人,所以不肯讓他重蹈覆轍,方才答應救夏曲楊一命。
“是,師傅。”碧玉小聲的應道,他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敦厚老實,沒有半點心機,平日裡與南雲子走南闖北,卻比一般同齡人有見識。
“師傅,她什麼時候醒來?”碧玉指了指床上的夏曲楊接著問道:“她已經躺了兩個多月了。”
“無礙,該醒來之時她自然會醒來。”南雲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他也不知曉,但可以肯定的事她心中還有牽絆,就一定會回來。
“哦。”碧玉略帶失望的應了一聲,他只是希望她早點醒過來,好歹有一個人跟他講話而已。
“沒事不要打擾她。”南雲子又說了一聲,然後轉身慢慢的消失在山林裡。
日頭偏西,斑駁的影子宛如散落的小秘密,碧玉坐在門檻上晾曬著師傅採摘回來的藥材,嘴裡嘟囔著:“奇怪,真奇怪。”
日複一日的歲月,他已經不記得又是怎麼樣的度日如年。
傍晚,陽光折射在高樓上,竟難得的瑰麗。
“橙橙,我們出去散步。”陸母牽著愛女的手,觸控著她指尖的溫度,心中一陣踏實。
“好。”陸雨橙應了一聲,她自然知曉母親為她操勞許久,現在好不容易盼著她醒過來,當然要找機會給她介紹物件了,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陸雨橙同學也不甚在意。
“橙橙,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陸母說的太過直白,嚇了陸雨橙一跳。
“媽媽,我不想結婚。”陸雨橙果斷的拒絕,她眉梢擰在一起,一臉不樂意。
“你還是放不下梓忻,他都背叛了你,娶了別人家的姑娘。”陸母語重心長的說道,她望著女兒那一張恬淡的面容突然就有些歉意。
“媽,不關他的事,對於梓忻我也死心了,不會為他做傻事,媽我只是想緩一緩,畢竟我剛醒過來不久。”陸雨橙趕忙找一個藉口搪塞母親。
說實話她打心眼裡恐懼結婚這件事,好像冥冥之中她自己已經認定了沐銳寒,不管能不能回去,這一輩子她也不打算結婚了。
“那算了,昨天你大姨給你介紹了一個物件,既然你不願意見也就算了,不過以後可不許這樣,趕快找個人嫁了才是正事。”陸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陸雨橙心煩,但也無從反駁,只是充耳不聞罷了。
“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聽了沒?”瞧見自家閨女眼神空洞,神遊天外,她能高興才怪。
“聽著呢,聽著呢!”陸雨橙連忙急切地說道,“媽你可不可以不要像唐僧一樣?”
“我這還不是為你好。”陸母語重心長的說道,她就這一個女兒,被梓忻背叛,又九死一生逃過一劫,已經算是幸運了。
“我知道了媽。”陸雨橙不耐煩的說。對於母親的催婚她無比厭煩,總覺得好像背叛了沐銳寒似的。
其實連她自己也奇怪,明明已經回到這個時代,為什麼還對一個古人念念不忘?
沐銳寒那般陌生,又是那般熟悉。
“算了,媽我去見見他吧,免得你們又要嘮叨。”陸雨橙癟癟嘴角,輕輕一笑。
心口劇烈的疼痛起伏,而她全然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