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沐銳寒點點頭，也不在多言。

縹緲站在他身後有些尷尬，這要不要傳膳，她一直在糾結。

這一坐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皇上可要傳膳？”縹緲硬著頭皮再次問道。

“等等，許久未見太子殿下，帶他過來一起用膳。”沐銳寒回過神，望著溫暖的火盆，嘴角微微揚起。

“是。”縹緲退了下去。

沐銳寒安靜的注視著碳火，不斷的幻想著有朝一日他與夏曲楊也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兒女繞膝，此生足矣。

想著想著不自覺的笑出聲，瞬間覺得屋子裡暖和了許多。

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把沐銳寒拉回現實，他抬起頭瞧著芷蘭，沒過多久，她又長高了。

“兒臣叩見父皇。”稚嫩的童音，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沐銳寒突然有些心痛，他想起初次見到芷蘭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可愛的孩子，短短幾載光陰，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沉穩之態。

不知是皇宮中的歲月太磨人，還是宮外自由自在，他突然有些討厭這高高的圍牆圍起的四角天空。

沐銳寒有些失神，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腦子裡亂糟糟的。

“父皇……”芷蘭不解，又小聲叫了一下。

“嗯？”沐銳寒回過神，現在的他已經是孩子的父親，可他是否肩負起了照顧孩子的責任。

“父皇，你叫芷蘭過來有什麼事？芷蘭的《古文觀止》已經背完了。”芷蘭有些戰戰兢兢，他抬頭看了一眼沐銳寒。

“芷蘭，今日同父親一起用膳。”沐銳寒微微一笑將幼小的孩子拉起來。

“好。”稚嫩的童聲裡充滿了愉悅興奮。

“縹緲，傳膳。”沐銳寒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他拉過芷蘭順便考考剛剛背完的《古文觀止》。

“歐陽修《醉翁亭記》。”沐銳寒一臉嚴肅的說道，對於芷蘭讀書，他要求甚高，稍不合意，便受到懲罰。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優美……”芷蘭搖晃著腦袋一字一句的背誦，也沒有磕絆。

沐銳寒嘴角的笑容不斷的擴大，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他也是很喜愛。

“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嘰嘰歪歪的背完最後一句，芷蘭得意的歪著小腦袋道:“父皇我背完了。”

“有進步，值得表揚。”沐銳寒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一臉的贊揚與驕傲，他與顧落雪的孩子肯定不一般。

“謝謝父皇誇獎，夫子什麼時候回來？”芷蘭歪著腦袋一本正經的問道。

沐銳寒一時無話可說，他安靜的看著孩子道:“芷蘭你喜歡夫子不？”

“喜歡。”芷蘭點點頭。

“那讓她做你的母後好不好？”沐銳寒繼續追問道。

“父皇喜歡夫子嗎？”芷蘭天真的問道，此刻他一臉糾結。

“你的夫子是父皇的另一位妻子，也就是你的嫡母。”沐銳寒慢慢的解釋道，他不知道芷蘭能聽懂多少，但是有些事他必須讓他知道。

“哦。”顯然芷蘭理解起來還是比較困難，不過他點點頭說道，“如果夫子能做我的母後，我很開心。”

芷蘭的話讓他辨認不出真假，沐銳寒有些困惑，或許這件事壓根不應該跟孩子說。

“父皇，以後你和母後有小弟弟，小妹妹是不是就不喜歡芷蘭了？”小家夥略帶擔憂的問道。

“不會，父皇依舊愛你，只是我們的芷蘭長大了，可以幫著母後照顧小弟弟小妹妹是吧，你可是勇敢的小男子漢。”沐銳寒眼裡一陣酸澀，他揉了揉兒子的頭發，鼓勵道到。

“我會的。”芷蘭乖巧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