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的幾株梅花分外妖嬈,沐銳寒輕輕折了一支梅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
不禁脫口而出:“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皇上,陸大人來了。”縹緲不忍打破這一副畫面,等了許久不見沐銳寒回神,方才淡淡的說道。
“帶他進來。”沐銳寒心情頗佳,他拿出一直長笛放在嘴邊,曲聲婉轉清揚,彷彿皚皚白雪,澄澈幹淨,不染雜質。
縹緲隱約覺得今日的沐銳寒不同往日,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搖搖頭走了出去,自從沐銳寒登基之後,便再也沒有聽他吹過笛子,今日顯然心情很好。
沐銳寒輕輕走進亭子裡,這裡鋪著軟墊子也不覺得冷,爐火正旺,火苗發出呲啦的響聲,格外的溫暖。
極目望去,千裡冰封萬裡雪飄,蒼茫大地宛如披上潔白的衣裳,想到佳人即將歸來,心裡彷彿吃了蜜糖一般甜。
沐銳寒正在煮茶,小時候他跟著南雲子,性子烈,瀟灑不羈,南雲子便讓他整日煮茶,一煮就是八年之久,收斂了八年的性子,他也終於慢慢的成熟。
若不是那八年的苦修,哪裡來的今日的沐銳寒,往事不堪回首,沐銳寒真的有些倦意,他即將而立,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
沐銳寒低頭正在沉思,卻聽見一陣腳步聲,他抬起頭入目便是陸秉之那一張慈祥的笑臉。
“參加皇上。”陸秉之在亭子外跪地行禮,他的衣裳上面沾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師傅請起。”沐銳寒起身親自把陸秉之扶了起來,並請他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難得這麼逍遙,有雪有梅有酒有茶。”陸秉之微微一笑,這是他想要的生活,簡單平淡卻又充滿了詩意,可是這一生入了官,再也無法怡然自得。
“可不是麼,師傅我們小酌一杯。”沐銳寒笑著說道。
陸秉之點點頭,他也算得上性情中人,有著讀書人的儒雅氣息,也有江湖兒女的豪情萬貫。
“紫嫣取酒。”沐銳寒朗聲吩咐道。
縹緲一臉錯愕,隨後又是一個苦笑,不知多少次沐銳寒把她當做紫嫣,原來習慣早已深入人心,她默默一笑轉而去。
沐銳寒方才反應過來似乎叫錯了人,他轉過頭準備瞧瞧。卻看到那一抹孤獨的背影在雪地裡越走越遠,她的背後是一串串腳印。
“你叫錯名字了。”陸秉之淡淡的提醒道。
“師傅,原來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沐銳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然後搖搖頭,自己並不是第一次叫錯名字,大概她也已經習慣成自然。
“可是她心裡受傷了。”陸秉之繼續說道,這些年雖然一直與沐銳寒不親不近,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關心沐銳寒,即使他不關心,有些話還是會傳到耳朵裡。
“我知道了,師傅下次我會注意點。”沐銳寒微微一笑,顯然明白他說錯話了,在陸秉之提出來的那一刻,他沒有很尷尬,反而有些暗喜,這世間至少還有人肯說真話。
“今日來可不是喝酒聊天這麼簡單。”瞧見沐銳寒興奮,陸秉之打趣道。
“師傅為了何事?”沐銳寒繼續問道,他把玩著手裡的長笛,竟然隱隱有些愜意。
“王妃之事。”陸秉之吐了四個字,便直勾勾的看著沐銳寒。
“怎麼了?”沐銳寒不解的問道。
“為她製造一個假身份容易,可是讓人信服卻不易。”陸秉之淡淡的說道,這剛剛說了這件事,他家已經來了兩撥人打探陸雨悠的訊息,這皇宮之中說風就是雨,一定要找一個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