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少許停留,南雲子便離開了。
等到肖傾言安頓好軍隊回宮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他的蹤影。
天陰沉沉,北風吹過,彷彿要淹沒這一座城池。
直到傍晚肖傾言冒著風雪匆匆而來,在他的身後是一串嘗嘗的腳印,從宮門口一直延伸到承德殿。
進了門,宮女急忙褪下了他的鬥篷,外面風大,帶著一身的寒氣。
“皇上,肖將軍來了。”縹緲小聲提醒道,望著書房中那一抹孤單的背影,她方才明白紫嫣離開的身不由己。
就那一抹遙不可及的背影讓人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哪怕萬劫不複,紫嫣是愛皇上的,那種揉到骨子裡的眷戀讓她在也無法面對,在所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她再也裝不下去了。
沐銳寒置若罔聞,他安靜的盯著牆壁上的畫像,沉默不語。
自從登基以來,他每日都會來此,望著畫像一臉沉默。
不過今日縹緲卻看到他嘴角似乎有些笑意。
“皇上。”縹緲硬著頭皮又喊了一聲。
“嗯?”沐銳寒回過頭淡淡的問道,“何事?”
“肖侯爺來了,要不要見?”縹緲詢問道。
“帶他來書房吧,備上酒菜,今晚朕要好好招待他。”說罷,沐銳寒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好。”縹緲退了下去,望著書房前的幾株梅樹,突然覺得它與皇上很像。
縹緲搖搖頭,甩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
“肖侯爺,皇上在書房等你。”縹緲笑了笑道。
“好。”肖傾言輕車熟路的往書房走去,期間他也看到那幾株梅樹,忍不住踏進去,輕輕的嗅了嗅,摘下幾朵梅花,心裡卻是一陣輕松。
久違的熟悉感覺在心中泛起漣漪,幼時曾滿園子亂竄,只為踏雪尋梅。
此去經年,早已過了嬉鬧的年紀,倦了累了困了,只想安歇幾日。
“你到有閑情逸緻。”不知何時,沐銳寒披著白色的鬥篷站在他身後莞爾一笑,纖塵不染,沒得不可方物。
“那是,這株梅花甚是清香,看著喜歡的緊。”肖傾言笑著說道,幾個月的邊關生活讓他原本白皙的面板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許久不見,卻雅緻了不少。”沐銳寒邊說邊向著肖傾言靠近。
“此番情景不若對酒當歌。”肖傾言感嘆道。
“我吹笛,你舞劍如何?”沐銳寒笑著提議到。
“好。話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你舞劍的目的是什麼?”肖傾言哈哈大笑。
“目的?”沐銳寒蹙眉想了想說道,“一睹肖侯爺的風采。”
“哪裡哪裡,愧不敢當。”肖傾言謙虛的說道,不過論起來他確實不如沐銳寒的十分之一,這家夥才是真的精明。
沐銳寒從腰間取下笛子,緩緩的吹著。
“天青色的煙雨,而我在等你……”舒緩的調子宛如江南細雨下,緩緩暈染的水墨,一層層鋪開,讓人心中為之震撼。
肖傾言的劍一直很緩慢,彷彿遇到了摯愛的姑娘,緩緩擦肩而過,卻又無法觸控。
舞劍,舞劍……
卻舞的熱淚盈眶,心中無法割捨的感覺不斷地拉開,就像結疤的傷口再一次被觸控,鮮血淋漓盡致。
沐銳寒發現肖傾言的異常,斷了曲子,驚訝的看著他。
曲罷,肖傾言並沒有停下來,他繼續舞劍,越發的用力,似乎是在發洩一般。
“你怎麼了?”沐銳寒連忙阻止道,他心裡焦急,在他的心中,肖傾言一直是一個不著調的貴公子,他心不壞。
“不要管我。”肖傾言把沐銳寒推到一旁,繼續舞劍,眼裡卻是大顆的淚珠不斷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