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剛亮,陸羽寒排兵布陣,魏尚與軍師帶領大軍埋伏在芮軍的必經之地。
此刻城門開啟,來往掃雪的人們輾轉在街道上,酒家酒旗飄搖,隱隱約約還有飯菜的香味。
陸羽寒坐在城樓上彈奏一曲《高山流水》,怡然自得。
淩清遠親自帶兵,走到城樓下面,見一翩翩佳公子素手彈琴,十指欣長,他似乎陶醉其中,周圍的千軍萬馬似乎不存在似的。
“將軍你看。”小兵指了指城樓上的男子驚呼一聲。
“我知道。”淩清遠淡淡的答道,他的眉頭皺在一起。按理來說此刻漠北已經陷入一陣驚慌之中,連日來糧草短缺,漠北又是極冷,芮軍肯定受不了。
“這是怎麼回事?”小兵狐疑的問道,他們現在站在城門樓,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城樓上的男子依舊在撫琴,只是這次卻彈奏不知什麼曲子,聽起來有些悲涼,城樓下計程車兵凝望著他,四目相對,卻是無言。
“將軍,我們怎麼辦?”小兵問道。
“容我想想。”淩清遠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漠北到底有多少敵人,他仰望著城樓上的男子,想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肯定有許多士兵。”小兵們有些心怯。就這樣從容淡定的彈琴,若是沒有強大的後盾,他肯定不敢。
而且仔細觀察掃哭的人,他們不會武功,這下淩清遠猶豫了。
“城裡肯定有許多淩兵。”小兵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而淩清遠站在一旁,安靜的籌謀著。
“將軍,雲淺舒向來心思縝密,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他肯定不會這般大意,城中肯定有大量埋伏的軍隊,他們一定是等我們進去,然後來個甕中捉鼈,所以不敢進。”軍師擰著眉頭神情嚴肅的建議道。
“可是領兵的不像是雲淺。”淩清遠淡淡的說道,想起上次漠北損失慘重,確實不像雲淺舒的手筆。
“不管如何,雲淺舒肯定是過來支援他們了,不然哪裡敢開啟城門,分明就是等我們自己走進陷阱裡。”小兵們議論紛紛,他們各執己見,不過大多數都贊同不要進城,城裡埋伏大量的兵。
“將軍,你倒是拿個主意。”小兵們見爭論不出個名堂,於是又把問題拋給淩清遠。
淩清遠依舊左右為難,就在沉思的功夫,樓上的男子已經換了兩首歌謠。
此刻他正在彈奏的卻是芮國的民謠,聽著不自覺的淚滿襟。
遊戲在外,慈母手中之線是否早已斷掉,妻子纖的手指繡著手帕勉強的維持生計,夜夜搗寒衣聲聲入耳,卻是不斷地思念,小兵們心裡一緊,一股思家之情湧入心頭。
此刻他們無心再戰,焦躁不安的四下觀望,閑聊,沒有人在理會淩清遠的蹙眉思索。
“不戰。”淩清遠還是下定了決心離開,開啟的城門以及彈琴的男子擺明瞭這是圈套,他又不傻,肯定不會亂入,但是這樣離開,真的不甘心。
人群中響起一陣歡呼雀躍,他們欣喜異常,載歌載舞,人人面帶笑意。
可淩清遠的心中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哪裡出現了紕漏,好像就是少了點什麼。
瞧著小兵們高興的樣子,淩清遠也不好拂了他們的雅興,心裡想著就算淩軍真的很厲害,此刻逃跑應該來得及。
他那樣想也就那樣做了,而他們說的這一切一字不落的傳進陸羽寒的耳朵裡,她笑了笑,又繼續彈琴。
淩清遠勒馬,原路返回。
此刻地上落滿了鵝毛大雪,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淩清遠長嘆一口氣,心裡卻憋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