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開發區,有一片比較荒涼的區域。
這裡原本叫做福星鎮,但似乎並沒有跟它的名字一樣那麼幸福,起碼現在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居住,甚至不像有人居住過。鎮上的那些空蕩蕩二層樓和土房子也沒有被塗上大大的拆字,只是就這樣被閒置了,成了附近野貓野狗的樂園。看起來曾經居住在這裡的人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鎮上原本有一個大型冶鋼廠,鎮上一大半勞動力都在鋼廠工作,可是到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隨著工廠倒閉,這裡也自然而然的被荒廢了。
奇怪的是,整個這片區域好像被有關部門遺忘了一樣,似乎已經被從城市的規劃圖中整個切割出去,抑或成了一塊禁區,不拆除不翻建,甚至好像不存在。
自它的周圍,一座座新興的工廠拔地而起,每來來往往的公交車上,上班族絡繹不絕,各種難以形容出準確顏色的濃煙也從這些新興的工廠中噴出,一根根插入河中的管道在城市的命脈中不斷注入著所謂處理過的液體。
然而,在這些鋼鐵森林的深處,這個福星鎮,可能真的被遺忘了。
儘管鎮子已經不復存在,但這個叫做鋼廠南路的公交站依然保留,這一站的站亭已經連骨架都腐朽不剩,只剩下兩根插在地上的不知所用的紅鏽柱子,長木凳更是早就不知所蹤,不知是被附近的農民當做柴火撬走,還是被經年的風雨腐蝕殆盡。
順著這公交站深處,那條通往工廠的路已經滿是溝壑,淹沒在了各種不知名的高大野草之中,那些老房子也在這些植物的遮蔽下,只剩下了並不清晰的影子。
每當夜幕降臨,這些房子黑洞洞的窗框都好像被剜去了眼球的頭顱,隔著那長滿了野草的荒地,默默遙望著過往的車輛那耀眼的光。
今夜,又一束這樣的光進入到了它們的視野之中。
車裡的兩人,剛剛撿到一個“屍體”,一番酣暢的消遣過後,正滿載而歸。
所謂“撿屍體”,只是當今一種將迷x得好聽一點的法,也就是將喝醉酒不省人事的女孩帶走過夜的隱晦法。一些有實力的玩家喜歡親自灌醉“屍體”,然後大快朵頤。而那有些熱衷於“撿屍體”的貧民玩家往往在深夜徘徊在各大pub,在洗手間或者門口總會遇到一兩個“屍體”或者已經被玩過的“棄屍”,每晚上也收穫頗豐。畢竟撿屍過程與召妓和戀愛都不同,有不可預知成功與否的征服快感,也更加刺激。
今車裡這兩個人的做法就是第二種,他們只負責“撿”,而不是去灌醉“屍體”,兩人大多數都是拿被人玩過的二手屍體下手。
不過更幸運的是,他們今竟然連蒙帶詐,得到了一個新鮮的“屍體”。
精。蟲上腦,兩人索性也沒有去賓館,直接將車停在路邊,就地放縱狂歡,而那具“屍體”也是半醉半醒,迷濛中被兩人折騰夠嗆,卻也無力掙扎。
鏖戰結束後,車繼續開向郊區,最後在這福星鎮附近緩緩停了下來。
車的前大燈在濃稠的黑暗中顯得格外奪目,也讓周圍的黑暗更加凸顯。
斜月高懸,彷彿有神明半眯著眼睛,斜覷著世人,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被兩個穿著大花襯衫的中年男人從車上拖了下來,將她丟在了路邊,女孩的嘴裡還在夢囈喃喃。
“張哥,這娘們兒還真不錯啊,我真想不帶套再來一次!”穿著黃色花襯衫的男人長著滿臉的痤瘡,一臉淫。邪地望著地上滿臉駝紅的女孩。
“去你。媽。的,幹撿屍體這種事你還想直接玩,也不怕你明早上起來那玩意都被膿皰堵上,尿尿都尿不出來!這幫啊,誰知道有沒有病!”另一個大鬍子男人忿罵道。
“切,怎麼可能,這丫頭一看就是學生,剛才我翻她包的時候還在裡面看到了學生證呢,肯定是跟物件鬧彆扭,然後在酒喝多了!不過張哥你還真是尖啊,剛才要不是你裝成這娘們兒他爸,今肯定就讓扶她出來那子佔便宜了!這回咱們還淘上一手貨!”痤瘡男意猶未盡地又在女孩的大腿上抹了一把,手還想要往裡伸。“不過你裝的還真像啊,還上去就扇了這騷一巴掌,那子還解釋本來就要送她回家呢,哈哈哈,真是太逗了,真當你是她爸了……”
“哼,那是當然……嗯?你剛才你翻她包了?”大鬍子瞪了向痤瘡男一眼。
“放心,張哥,我就翻翻看,沒亂拿!這事我心裡有譜!”痤瘡男訕笑著。
“行行,趕緊給她撂這裡就走!別一會兒再讓什麼人給撞著!”大鬍子催促道,“把她的包什麼的都給扔這兒,一樣別落下!”
“哎?張哥,這地來來回回也有不少過往的車,而且明早上這裡的公交很早就會到,萬一這騷。娘們兒一直迷糊不醒,要是被別人看到她這樣躺在路邊,再報警什麼的,那不麻煩了?”痤瘡男突然道。
“切,沒鳥事,別找不到咱們,就算真找到了,咱們就在酒遇到她了,然後順路給她送回家,結果她偏偏要在這裡下,警察還能什麼?而且她都這樣了,誰知道在酒裡被沒被人玩?再了……警察根本沒空管這閒事!”大鬍子拍了拍手,乜斜了他一眼,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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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大哥,咱還是穩點,現在絡這麼發達,萬一有好事的人錄個影片啥的發上了,而且一傳十十傳百,這娘們兒要是再受不了自殺了啥的,那事可就大了!”痤瘡男還是有些擔憂。
人總是這樣,激。情十分只想的體驗最刺激快樂的感覺,結束之後,百般懊念又還是會湧上心頭,各種胡思亂想的感覺也會加深。
“要不咱們給她送個旅店算了,這附近挺多旅店,也沒監控不用登記啥的,都是農村自己家的房子!”痤瘡男。
大鬍子想了一下,覺得也有點道理,但轉念又搖了搖頭,沉聲道:
“哼……看你那點慫膽,淨瞎琢磨沒用的,還用那麼費勁幹嘛?這邊的荒地草這麼高,咱們直接給她扔裡面,亮了真有人路過這裡也看不到,等她醒了,自己也能從裡面摸出來!自己喝那麼多,活該被撿屍體,她也不至於報警啥的!”大鬍子。
“行行,這樣也行!”痤瘡男連忙點頭。
於是,兩人幹就幹,將這個女孩又抬了起來,踉蹌著走進了公交站旁邊那條已經模糊不清的路,摸索著往前走。
幽風從野草中穿掠而過,發出詭異的聲音,讓兩人心裡也多了一絲緊張。
兩人一直向前走了很遠,直到車燈的光亮已經照不進這裡,他們才停了下來,然後將這個女孩扔進了路邊的草堆之中。
這裡本來還在鳴叫的幾隻蛐蛐也因這突然砸下來的重物而驚散逃開,停止了喧囂。
他們拍了拍手,開始往回走。
荒草擋住了視線,也將他們的視野分割成簌簌塊,他們沒有想到剛才不知不覺竟然走了這麼遠,已經快要到那個廢棄的鎮中了,往回走時,也不由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