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大殿內的鬼卒全部在在了一旁,齊聲高呼威武。
剛才那個大長臉和另外一個頭上長角的男人聽到後也快步來到了大殿之上,分立鎏金石臺兩側,形神肅穆。
顯然,看他們的架勢應該就是牛頭和馬面,但兩人西裝革履,如果再配上兩個墨鏡,倒是挺像兩個大老闆的貼身保鏢。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從這個女秘書的架勢和官威來看,她一定就是傳中的地府首席判官——崔府君。
雖然他們已經在大殿之下了,但該走的程式還是要走的。
“押犯人上堂。”
崔府君一聲嬌喝,雖然是個女人,卻有著不輸於閻王的氣魄和威勢。
羅剎將我重新帶上了大殿,我腳步蹣跚,但卻氣宇軒昂,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屈服的意思。兩個鬼卒想讓我跪在地上,但按了幾次竟然愣是沒有將他按下去。
我仰起頭,毫無懼色地望著崔府君。
崔府君眼睛盯著電腦螢幕,似乎在尋找什麼資料,也沒有注意他。
這時,旁邊的牛頭有些不樂意了,他打了兩聲響鼻,厲聲喝斥:
“殿下的罪犯怎麼這麼大膽,犯下滔大罪,竟然還不跪下!”
我冷睨他一眼,雖然內心有很強的委屈感,但他儘量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不冷不熱地回答:
“我是無罪之人,為什麼要下跪?”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崔府君也扶了扶眼鏡,表情雖然沒有過多的變化,但卻直勾勾地端倪著我。閻王也摸了摸下巴,神色古怪地望向我,欲言又止。
崔府君移動滑鼠,轉會視線,眼睛盯著電腦,聲音低沉地對我:
“好一個無罪之人,但你可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暫不論你是否有罪,面見陰曹地府之主,十殿閻羅之王,竟然不行跪拜之禮,成何體統!”
我儘管肩膀疼痛難忍,卻仍然昂首挺胸,朗聲回答:
“自古以來,這跪拜之禮,肯定是行於德高望重之人,而不是跪拜給強權威壓之下。”
我此言一出,大殿之內的鬼卒全都嘖嘖稱奇,不可思議地望著我。牛頭馬面更是臉色陰沉,因為我們為閻王做事已經不只是幾十年,而是幾百年了。我們深諳閻王爺的品性脾氣,我這麼凌厲的言辭,無論是否有道理,以閻王爺的脾氣必然會是大發雷霆。
崔府君移動滑鼠的手也停滯了,怔怔看向一旁的閻王,發現閻王爺百無聊賴地仰面躺在沙發之中,雖然看上去我這句話對他沒產生多大刺激。
但以她對閻王爺的瞭解,此刻他內心一定波瀾起伏。
崔府君皺了皺眉,呵斥道:
“大膽狂徒,年紀竟敢口出狂言,這裡可是地府,你就不怕閻王大人讓你魂飛魄散!”
我神色不改,與崔府君四目相對,湛藍的眼眸閃著靈光。我一如平常的回答道:
“我既然敢過來,自然就明我問心無愧,而且我想閻王大人絕不會因為我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蒙冤之人而大動肝火,因為我與閻王大人相比,可以算是滄海一粟。崔判官您常伴閻王大人左右,難道竟然這麼看閻王大人的氣度麼?”
崔府君一愣,要不是沒人,她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扒了我的皮。因為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替閻王爺發難的一句話,竟然還被這個鬼抓住了把柄,倒擺了一道。
還沒等她話,閻王爺卻笑了,從沙發椅上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著我,慢悠悠道:
“年紀竟成為a級通緝犯,看來確實不簡單,好,既然你有這氣魄敢挑戰地府的權威,本王倒要看看你這氣魄從何而來,今就破一次例讓你站著受審。”
在場的所有陰差全都驚訝萬分,牛頭馬面也一臉問號地看著閻王爺。而閻王爺卻面帶微笑,兩手交叉搭在了膝蓋上,看上去平淡如常,毫無怒意。
我卻沒有過多驚訝,越高層領導越愛做些出乎下屬意料的事情,以增加自己的威信,讓下屬捉摸不透。所以我已經猜到閻王肯定不會動怒,反而會對自己很客氣,才敢這麼囂張。
但就當所有人對我的舉動感到驚駭時,我竟然拖起手銬,對閻王拱了拱手道:“閻王大人恕罪,不是我這個後生無禮,但我今過來,可絕不是以惡徒之名來受審,而是聽罔生大人所,我榮膺了銀靈徽章,所以才來領取地府的嘉獎。閻王大人讓功臣站著,這好像不是什麼待客之道。”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崔府君和牛頭馬面已經驚訝的不出任何話了,崔府君嚥了咽口水,戰戰兢兢望向閻王,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她心裡叫苦不迭,心你一個孩不懂事,蹬鼻子上臉也就算了,可是你惹火的可是閻王爺,閻王爺要是真發起了彪,這城門失火必將殃及池魚啊,那它們恐怕也沒好日子過了。
閻王一聽這話也面色陰沉,現場的氣氛恐怖壓抑,這些陰差們感覺心砰砰狂跳,恨不得立刻蜂擁而上把我碎屍萬段。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聽完我的話,閻王爺竟然撫掌大笑起來,轟雷貫耳的聲音響徹大殿:
“好,賜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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