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將碗裡粥小心的抱在懷裡,像護著剛出生的小嬰兒般謹慎。
蘇小小看透他的小心思,按住二狗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二狗有些不理解蘇小小的意思,疑惑的坐下。
“我...我吃飽了。”
“你沒吃飽,坐下。”蘇小小嘆了口氣,繼續道: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粥已經讓芸娘幫我留了些,不會讓你舅舅他們餓著的,放心吧!”
蘇小小的話,讓二狗都有些愣住了。
似乎這人,一直都能看穿自己的想法和心思,甚至比他自己還考慮的都要全面仔細。
就像他娘一樣......
想到娘,二狗的眼眶都有些紅潤。
他低垂著頭,不去看蘇小小。
只是將臉深深的埋進碗裡,多日的委屈與欺辱,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嗚咽的哭聲,被二狗壓抑到極致。
他努力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情緒變動,但卻依舊逃不過蘇小小的耳朵。
這種時候,由著他自己發洩,不刻意去問詢便是最好的安慰了。
蘇小小回到粥棚的位置,繼續分發餘下的粥。大家也都佯裝成往日閑聊的模樣。
刻意為二狗製造了一個喧鬧的,無人在意的小角落。
粥分發的很快,只要是王家村的村民來喝粥,蘇小小都會舀上一碗熱騰騰的粥,分給大家。
而二狗那邊,也吃的差不多。
他領著蘇小小和芸娘,一起去了他們所在的住處。
茅屋搭建的匆忙,幾家人擠在一個茅屋下的情況並不少見。
茅草為床、原木為柱,在隨意的搭上幾片厚實的葉子,就算是個能睡人的地方。
要是還有力氣的,也會專門挑幾塊又大又薄的石頭,層層疊疊的壘砌成一個小石屋,既保暖又防雨。
芸孃家,就是用石頭搭的。
而二狗家,自然就是第一種了。
蘇小小剛走到門口,一股腐朽木料散發的黴味兒,便劈頭蓋臉的朝她襲來。
臭的她差點沒背過氣。
角落裡,到處都是因為雨水而發黴長斑的稻草。牆角深處,甚至還養出幾朵慘白的毒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