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壓下心底詫異:“小師父,我來找監寺。”
小沙彌施了一禮,似毫不意外:“施主請隨我來。”
蘇黛隨小沙彌去了禪堂,寺裡一路安靜得嚇人,連香客竟都少了許多!
按理年關剛過,來上香祈福的人更多才是。
蘇黛覺得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
直到進了禪堂,她才驚覺怪異從何而來,廣禪寺竟也少了許多僧人,往常一進寺廟,便能聽見誦經聲,現下竟也沒了……
蘇黛油然生起不詳預感:“小師父,寺裡可是發生了什麼?”
“監寺年前被刑部請去了城中一直未歸,今日朝廷不知為何又帶走了寺裡大半的人。”
小沙彌道了句“阿彌陀佛”。
蘇黛著急道:“刑部為何帶走監寺?”
小沙彌輕輕搖頭,目露哀愁。
難道是因為世子哥哥之前所說的鹽稅案,可那不是已經找到名單了嗎?
況且拿走名單的是主持,和監寺有什麼關系?
蘇黛驀然想起掛在城西的屍首,難道和那具屍首有關?
小沙彌從禪堂佛像後拿出一封信:“施主,這是監寺走前讓我務必交給你的信,說你來了便知曉了。”
蘇黛接過信,只覺得手中沉甸甸的,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壓在心頭沉重得難受。
“廣禪寺怕是要閉寺一段時日了。”小沙彌嘆了口氣:
“施主還是快些歸家罷。”
蘇黛攥緊手中信封,她確要趕快回去,她要去刑部找魏玉年救出監寺。
離去時,蘇黛匆匆瞥了一眼門口那顆菩提樹,每條紅布上都鋪滿了墨痕,菩提樹挺拔而立,紅布則在風中舞動,像極了招手等侯歸家的人……
她移開眼,上了馬車。
馬車顛簸,行至京郊,蘇黛展開信。
字跡行雲流水,力透紙背。
“蘇小施主,見字如晤,吾將所託埋於菩提之下,世人尚未知曉。另吾知令兄於西北,以書信之,不日便得重聚。”
“吾入空門,卻未脫凡塵俗事,所選皆為本心,今終不負蘇兄之託,望爾今後再不沉溺往事!”
“天命如此,不必傷懷,惟伏珍重。”
心口懸的大石重重砸下,緊繃的弦突然斷裂,她突然意識到什麼,微紅了眼,沖明喜道:“去城西!”
明喜不敢遲疑,急忙吩咐車夫從城西進城。
蘇黛只覺時間逝去極慢,馬車行了許久。
她不願驗證心中猜想,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內心如千萬根絲線交叉纏繞般形成死結。
直到熙熙攘攘的嘈雜聲漸漸響起,她沒忍住直接掀開了簾跳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