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連她長什麼樣都看不見,怎麼會說這些話,且她就是因為察覺醫術不濟,才會連夜回來翻看醫術,比起老師她差得遠了。
明喜嘿嘿一笑:“不過他們確實誇您人美心善,我們姑娘人美心善這事兒還需要說嗎?”
“只是——”她故意拉長聲音,“再不就寢,怕是要明兒早上面色不好咯!”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蘇黛搖頭輕嘆,見天色確實太晚,放下醫書,吹了蠟燭合衣就寢。
清風苑。
魏玉年坐在上首,茶蓋輕翻葉沫卻不喝,似在等什麼人。
半晌,院牆翻進來一人,鬼鬼祟祟盯了一週,見沒人發現他才偷偷進了屋。
魏玉年眼皮都沒抬:“要走直接走正門。”
蕭遠盯了眼敞開的正大門,摸了摸後腦勺,訕訕道:“習慣了。”
魏玉年懶得看他:“罪證偷偷送過去了?”
一說到正事,蕭遠便收起表情,一臉正色:“送過去了,把那老頭子嚇的不輕,這會兒怕是正準備找個替罪羊呢!”
魏玉年放下茶盞,刑部尚書的位置,是時候換個人來做一做了。
他將茶盞放在桌上,激起一圈漣漪,清風苑外月明風清,一派平和。
豎日,蘇黛正要出門義診,便聽蘭芝道魏世子昨日便回來了。
蘇黛微微詫異,昨日的事情她怎麼今日才知曉,隨即搖了搖頭,該是近兩日太忙了。
等她義診回來再去趟清風苑吧。
前兩日她讓明喜去廣禪寺把山河錄帶回來了,山河錄在她手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需得為它謀個好用處。
蘇黛一如既往擺好了義診的攤子,卻發現今日來的人少了許多,便奇怪道:“今日來的人怎麼這般少?”
蘇黛對面的大伯笑呵呵道:“娘子,這些日您為我們治得差不多了,好些人不好再來叨擾了,您這一不收藥材費,二不手看診費的,也就我厚著臉皮再來勞煩您再為我看最後一次了。”
“怎算勞煩,我也有私心,想再精進一下醫術。”說罷,蘇黛墊上枕包開始看診。
不一會兒,人群後傳來人聲:
“聽說了嗎?”
“什麼什麼?”
“這次瘟疫源頭是淮漢一帶洪水泛濫,流民逃難攜帶而來的,聖上疑心有人暗中操縱流民入京,派魏侍郎赴淮漢查探——”說話那人一拍手,“還真給查出來了,你猜這罪魁禍首是誰?”
那人吊著眾人胃口,眾人緊猜不出來:
“是誰?”
“快說啊!”
“別賣關子了,你是做說書的嗎?”
那人大吃一驚:“你如何知曉?”
“別管了,快說快說!”
說書人不緊不慢張口:“便是那刑部尚書宋羽——”
“聖上知曉後大怒,派人抄了家,現在宋府還被禁軍圍著呢!”
“可操縱流民入京是為何?”
說書人悄悄湊近,低聲道:“你想想,操縱流民入京,傳染瘟疫,京中是不是大亂了?”
話到這裡,不必明說,想取而代之,怕是他身後不止一人。
“哦!”眾人恍然大悟,“幸好魏侍郎查出了真兇。”
“說起魏侍郎,這次疫病的藥還是他買的呢!”
眾人悟道:“魏侍郎果真高瞻遠矚!”
蘇黛看診的手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