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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堂,老夫人寢房。
國公爺急切道:“怎麼樣了?”
蘇黛隔著手帕把完脈,道:“是瘟疫,只不過老夫人年事已高,身子骨弱,還有其他病症,我那副方子怕是不行。”
國公爺無措道:“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這幾日只顧著錦兒那丫頭,忘了看望母親,蘇嬤嬤說母親察覺不對已經有兩日了,怕他憂心一直沒說,今日還是蘇嬤嬤喚老夫人不醒,怕出了事才趕緊喚他……
他頓覺自己失敗至極。
老夫人這副樣子,怕是隻有施針先將她神志喚醒,蘇黛拿出針包道:“我要為老夫人施針,勞煩國公爺先出去。”
“好好好”國公爺六神無主,只不停點頭退出了寢房。
蘇黛抽出一根銀針放在火上反複炙烤。
六年了——
她六年沒動銀針了,國公府這六年裡,除了明喜,沒人知曉她會醫術,也不知她生疏了多少。
她小心翼翼對準xue位,揉搓著紮下去……
半盞茶過去,蘇黛額上冒出了汗,紮下最後一根銀針,她才虛虛撥出一口氣,用衣袖擦了汗。
老夫人手指微動,眼皮一張一合,終於睜開,看見坐在床頭的蘇黛,複又閉上——
她怕是見了鬼了。
老夫人眼睛強撐著再次睜開——
還是蘇黛。
她想說話才發現自己嗓中幹痛,竟說不出話來。
蘇黛道:“老夫人莫急,你得了瘟疫,嗓子幹痛說不出話是正常的。”
她一枚一枚收針,針頭在老夫人眼前晃悠,似隨時都要插下去一般,她瞪著眼,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蘇黛為了報複給她一針。
蘇黛起身:“老夫人先安心休息,明喜已經在熬藥了,待會兒便送過來。”
老夫人鬆了口氣,撐著頭微微看向蘇黛離去的背影,纖細單薄,卻又傲然高潔。
國公爺見蘇黛出來,忙湊上來問:“如何了?”
蘇黛道:“老夫人已經醒了,但還需要休息,藥一會兒送到。”
“不過,如今看來府中所有人都有被傳染的風險,我拿了些藥過來,最好讓他們都服上,出出汗便沒什麼事了。”
國公爺奇道:“你早便買好了藥材?”
“那日見流民中有人得了瘟疫,我便喚明喜買了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蘇黛言罷,便去廚房看明喜熬的藥去了。
國公爺看著蘇黛,眼裡多了幾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