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哪裡聽過。
沈清檀又絮絮叨叨地勸起他?,同時,季照臨搜尋記憶深處的場景。
最後,沈清檀嘴上念出來的名字和腦海中某道滄桑的聲音念出來的名字重合。
“婉柔。”
“……”
那道滄桑的聲音,是朱全的。
“趙姨,是涼州人氏?”
沈清檀兩眼放光,問他?:“你怎麼會知道?”
季照臨:“……朱全,同樣是涼州人氏。”
這可巧了,一旦生?了疑,季照臨從沈清檀手裡接過竹牌,細細看了又看,覺得記憶裡,好似也?看見過這種竹牌。
只有可能是朱全偷偷把玩時,他?無意中瞧見的。
“……都耽擱了一上午,不在乎多耽擱那一時片刻了。”季照臨說道。
“這話?是何意?”沈清檀不解。
“沒?什?麼,”季照臨道,“出來,若要去涼州,一般是從東城門出城,我們趕去東城門,若是有緣,還能再見上一面,無緣……那就算了。”
晌午的日?頭正毒辣,興許是由於最近其他?幾州災禍連連,趕來京城避難的百姓眾多,出城的隊伍都被擱置了,按照上頭下來的政策,先放百姓們進城裡來。
季照臨和沈清檀趕到時,趙姨和她?的女兒排在出城的隊伍中段,幸好趕上了。
沈清檀迫不及待過去,揚起手裡的竹牌:“趙姨,你的東西落了。”
趙婉柔聽見呼聲,起初不敢相?信,後來轉過頭去看,發現確實是小姐。
她?身?著明?豔異常的衣裙,臉上漾開笑?,一張小臉嬌嬌俏俏。
“小姐,”趙婉柔趕緊出了佇列,拉著她?走?到陰涼的樹下,問道,“這只是無關緊要的東西,怎麼會為了送這個,專程追過來呢?”
“胡說,”沈清檀笑?道,“這東西,對趙姨肯定很重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破舊了,趙姨還捨不得丟。”
趙婉柔苦笑?,摩挲著失而複得的竹牌,說道:“按理來說,這東西,其實早就該丟了。”
“這可丟不得,”季照臨走?過來,卻沒?走?得過近,避免給趙姨帶來不自在,隔著幾步遠的距離,說道,“還有人也?留著這枚竹牌,當寶貝一樣珍惜呢。”
趙婉柔驚愕,問:“聖……姑爺,怎麼會知道?”
季照臨本?想全盤如實托出,略加思索,相?比告訴她?朱全進宮當了公公,還不如換個友善的說法。
“他?是朝中某位臣子的爹,去參加他?們府上舉辦的宴會時,偶然間遇見,交談過幾句,當時看見的。”季照臨道。
他?自認為將話?說得圓滿,都當爹的人了,總不可能再往公公那方面想吧。
替朱全保住了最後的尊嚴。
回?宮後和他?說起,朱全不得痛哭流涕感謝他??
然而有時候,這話?也?不能說得太?過圓滿。
只見原本?還一臉慈祥的趙姨變了臉色,雙手叉腰,往地上啐了一口:“早些年遇見,還和我說,進宮當了公公,辜負了我年少時的一番情意,可誰想到,是騙人的,這都當起人家的爹來了,肯定是剛和我分開那陣,就和其他?姑娘好上了,當時掐著嗓子,咋就掐得那麼像呢?我看著,也?沒?長胡須啊?真是用心良苦,見我前,為了做戲做全套,還特意颳了鬍子,這輩子,當真是再也?不要見他?了,這牌子,丟了吧,誰愛要誰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