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道:“既然你出宮是因?為一片赤誠孝心,證明朕高瞻遠矚,既未罰你,賞你,也賞對了。”
“嗯嗯……”沈清檀含糊應。
心裡在偷笑。
又得逞了,輕輕鬆鬆將出宮的本意隱瞞,讓聖上覺得她師出有名,目下,連腰板都能挺直些了。
季照臨直將她送到清檀殿,看在過路人的眼?裡,無疑是琴瑟和鳴的畫面。
沈清檀知?曉,明日整個宮內,她受寵的傳聞又將沸沸揚揚。
春夏秋冬幾個,是焉巴了腦袋杵在那兒,眼?都不敢多抬,如臨大敵般。
直到季照臨離去,只有沈清檀笑吟吟在原地面對她們幾個,她們仿若從夢境中歸來,不敢置信。
“聖上,就這麼?走了?”夏長問。
“當然了,他有他的政務要忙,不然留在這裡幹嘛?”沈清檀又吩咐兩?個內侍幫她把?東西搬進去。
“不……不懲罰我們了?”秋收激動得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你們瞧這陣仗,像是要挨懲罰的模樣?”沈清檀好笑道。
“不不不,不懲罰,不懲罰。”春生連忙道。
外邊熱,沈清檀拉著她們一道進去,邊笑邊說:“聖上今日的心情可?能比較好,就不追究我們了,反而賞了我,就這麼?過去好了,但我們也不能得寸進尺,這些日,要規規矩矩。”
春夏秋冬幾個無語,明明最不守規矩,最不聽勸的,就是娘娘了。
但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春夏秋冬惦記著還有其他人在,不忙著問她回府搜找線索找成了沒,先是下了定論:“不管聖上心裡先藏著誰,現在娘娘佔了上風,得了寵愛,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呢?該知?足了。”
沈清檀原本言笑晏晏,這時聽了這句,笑容頓失,眼眸中更是布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春生慌張,問道:“娘娘,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沈清檀喃喃:“沒,沒說錯,目前這樣,已經很好了。”
她該知?足了。
之後,沈清檀讓人將藤春傳喚過來。
按理說,她現在不該和他碰頭,畢竟一個是罪魁禍首,一個是幫兇,但她想著,聖上都說了不追究,即便再可?疑,帝王的寬宏之心在先,不好反悔。
藤春到了,沈清檀先是給他塞了一樣稀奇可?愛的小擺件,道:“多謝你幫忙,幸好這事圓滿過去了。”
藤春瞧著那小擺件,雕刻得栩栩如生,稀罕是稀罕,但他可?不敢要啊。
“娘娘,奴才幫你,那是應該的,何必這般客氣,”藤春推拒道,“奴才不能收下這個。”
“你聽說我,”沈清檀捎了幾分歉意,“你給我的令牌和衣裳,只剩令牌了,衣裳被我留在了沈府,只能尋個機會再給你。”
藤春還以?為什麼?大事,滿不在乎道:“原來是這個,奴才的衣裳多得是,丟了一套,不礙事的。”
此時此刻,沈清檀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她將整理好的一些物?件和他的令牌一併交託給他,道:“先前託你存在錢莊裡的錢,接著就會被取走,現在這些東西抵換了錢,需得另找一間?錢莊,不能同先前那間?有任何勾連。”
藤春連連答應,又在她的執意下,將她送的小擺件收入囊中。
正要走時,忽見到後方擺置在桌面上的一個大錦盒內,一整套首飾流光溢彩,工藝堪稱上乘。
藤春笑著點評:“這套應該能值不少?錢。”
沈清檀順著他眸光看去,看清了是在寶肆內挑的那一整套,不由道:“這個不賣。”
藤春愕然,道:“娘娘,你沒把?它們交到奴才手上,奴才哪裡敢肖想賣它們?奴才……只是驚嘆,覺得這一套甚是精巧可?愛。”
沈清檀快步走過去,將錦盒啪的關上,阻絕了藤春的目光,雄赳赳氣昂昂道:“驚嘆也不行,一丁點兒主意,都不能打到它們身上,我要留著……自?己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