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抿了抿唇,神色沒有因為這些話而變動分毫,更沒有理會賭場老闆姬有蘇,她的視線落在了屋子裡頭的一幅畫上。
那是一張攻擊法陣,上頭燒錄了一道劍氣,所以在畫上看來就是那人施展劍招的背影,淩厲冰冷的劍氣中,江芙卻恍然看出了幾分熟悉感。
她覺得這背影格外像一個人,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怎麼可能。
那人早就死了。
江芙皺了皺眉,收回自己的視線,朝著姬有蘇開口道:“這張畫上是誰?”
“什麼?”姬有蘇還沒反應過來,等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知道她看的是什麼。
“那幅畫?把你剩下不多的命全折騰完了,也是買不起的。”
他說話的語氣很不客氣,眼神卻看著江芙額前生出的白發,“那是剛入渡劫期的雲澤仙尊所施展的一道劍招,七級陣法師用盡全力才封印在這裡頭。”
“渡劫期以下的修士,沒有人能夠擋得住這一劍。”
說罷姬有蘇嫌棄地拿了張帕子擦了擦拿過赤魔石的手,又丟出一個丹藥瓶子到了江芙面前。
“五階的補氣丹,拿去趕緊吃了,別天天搞得不人不鬼的。”
“多謝。”江芙垂眸看了眼那個瓶子,伸出手去拿了,又轉過身盯著那張攻擊法陣看。
“別看了,沒虧你的靈石。”似乎是有生氣,姬有蘇皺著眉順著她的目光再度看了眼那張攻擊法陣,不過是一個背影,難不成那雲澤仙尊就這麼吸引這她?
江芙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過那張畫,每一處地方都看的格外仔細。
雪衣,銀冠,執劍立於雲海之中,那人好像隔絕在塵世之外,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絲毫不能夠融化其中的冰冷——卻也和那個人不同。
但,他的名字卻又和那人完全一樣。
雲澤。
“這張法陣要多少靈石?”江芙忽然開口,她伸出手拿起了桌子上那瓶五階補氣丹,摸了摸上頭精緻的紋路,若有所思。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姬有蘇都不需要她開口就知道這人心裡在想什麼,冷笑道:“你要是現在死了,我就把這法陣圖燒給你當陪葬。”
看樣子是真的挺貴的。
皺了皺眉,江芙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懷中的儲物袋,裡頭確實沒有幾塊靈力,她身上最值錢的玩意還真就剩這條命了。
將那瓶五階補氣丹丟回去,江芙看著那幅畫有些意興闌珊的收回視線,冷靜開口:“幫我換成靈石。”
“所以你這是要靈石不要命了?”姬有蘇只覺得怒火中燒,“一個煉氣期的修士,什麼丹藥都不帶硬闖接下來的仙門收徒試煉?”
“我要給自己下注,”江芙站起身,最後再看了一眼那張背影,“這次仙門收徒試煉,這個人也會去。”
她的右手探了探自己的脖頸上的紅繩,下面掛著的同心結輕輕拂過心口處,帶著微微的涼。
這個同心結曾經有兩個,是當日大婚之時,那人剪下兩人的青絲同紅繩編織在一起。
“你不是除了加入仙門,其它的事一概不關心嗎?”姬有蘇聞言嘀咕道,卻仍舊冷著臉收回了那瓶五階丹藥,拿了瓶的又丟了過去。
江芙垂眸盯著那瓶低階的丹藥,半晌,又從懷裡摸出了自己剩下的全部靈石,放到了桌子上。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