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撫了撫胡須,捋了捋身?上的衣裳,甚至使了個清潔術讓自己看上去整潔一些,才讓江芙將折花劍喚了出來。
熟悉的劍光,淩冽又帶著故人的溫度。
咧開嘴,李酒翁笑了起來:“不錯不錯,老花頭子找了個好傳人,老子已經一千年沒有見到這?柄劍了,有江芙這?個傳人,真?是讓你?值夠本?了。”
原來這?曾是師父的朋友,江芙點了點頭,對著他行了個晚輩禮。
這?下,李酒翁反倒是仔細打量了她一番。
“怎麼,你?是認下老花頭當師父了?這?個晚輩禮,可不是亂行的。”
要?知道,傳承秘境之中的師徒,大多數修士只?在口頭之上稱呼,畢竟尊稱一位已死之人當成自己的師父,會阻礙再尋親傳師父。
而且,一位已死之人,能?夠給的早就給完了,日後能?夠記得,也算是那?傳承之人足夠重情重義了。
“他是我師父。”江芙微微蹙眉,語氣卻格外鄭重。
李酒翁這?下越看她是越滿意了,不只?是天賦異稟,更?是心境超凡:“真?是讓老花頭他賺到了,呵呵,他這?輩子,最值的就那?幾件事了。”
“一把折花劍,一位同心道侶,還有你?這?個稱心如意的弟子。”
這?些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花拂衣這?一輩子,卻都能?夠碰上,難怪當初那?家夥一掌給他打暈,丟回到藥宗長老那?邊,而後自己一個人擋下了那?一切。
難怪那?家夥說這?一輩子值了,李酒翁長老眉眼裡都是笑意,卻又對著江芙說:“以後也別叫我長老了,你?跟著你?師父一起叫,喊我一聲師叔。”
江芙點了點頭,立刻改口稱道:“弟子江芙見過師叔。”
她行禮的動作幹脆利落,不帶一絲遲疑,李酒翁手?遠遠一抬,身?上的金系靈力揮出,扶住了江芙說道:“哈哈哈哈,咱們?劍修之間不必這?麼客氣,你?師父那?家夥,這?輩子釀酒是最有一手?的。”
“你?看,當初他留給我十壇桃花釀,如今所剩不多了,這?一壺就當是給你?的見面禮了。”
江芙:“……”還真?是不講客氣,自家師父留給他的,現在轉贈竟然還這?麼理直氣壯。
察覺到江芙的眼神,李酒翁師叔嘿嘿一笑,遞給她一本?破破爛爛的書,還有一壺用精緻的金色酒壺盛著的桃花釀。
“這?書曾是你?師娘留給我的,說是這?釀酒的法子都寫在上頭了,這?麼多年我倒是沒有看懂,不若再給你?。”
江芙嘴角一抽,剛想說什麼,對方又補充道。
“你?拿回去試一試,看看能?不能?釀出來。畢竟你?是老花頭的弟子嘛,萬一成功了呢對吧。”
江芙更?說不出話了,她有些無語地捧著這?兩件東西,用眼神譴責自己剛認下的這?位師叔。
摸著自己的鬍子,李酒翁長老饒有興致地看著江芙,末了開口說道:“我看你?身?上的靈根雖然都絕佳,但?好像在金系靈根和土系靈根之上有幾分缺憾。”
這?話說的格外有道理,江芙站直了剛想問什麼,卻又被對方打亂了思路。
“這?釀酒的法子裡,有對土系靈根的運用,你?師娘在這?方面曾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且你?要?知道,五行相生相剋,如今你?體內的靈氣其實要?是在其他修士身?上,恐怕早就結丹了,但?你?不行,就是因?為你?的土系靈根和金系靈根還不曾領悟。”
“那?弟子該如何……”江芙眼前一亮,似乎被點醒了什麼,剛想繼續請教,卻見眼前這?位李酒翁師叔打了個哈欠。
“劍修,聽多了別人的,自己的就亂了套。”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個酒壺,李酒翁慢吞吞地嚥下去一口,咂摸了點味,“你?師父釀的酒,格外帶勁,淩冽又銳利。”
“但?是他和你?師娘用的是同一個法子釀酒,兩個人的酒卻大相徑庭。”
說到這?裡,他顫顫巍巍舉著手?中的柳枝朝著遠處慢慢走?去,“這?些東西,都要?你?自己來領悟,旁人的,終歸是旁人的。”
她自己的?
江芙嘆了口氣,看著手?中的一壺酒,還有一本?記錄了釀酒心得的冊子,慢慢朝著自己在仙門劍宗山峰的住處禦劍而去。
這?是一處距離仙門主峰最近的小院,和曾經她的住處一樣,隱在一片竹林之後,周圍又被種上了幾株桃花樹。
據說是劍宗長老聽到江芙願意來他們?劍宗一脈,喜不自勝,連夜帶著弟子從藥宗長老門口挖出來給她種上的。
畢竟劍宗長老覺得,折花劍的傳人選好的住處,怎麼能?夠沒有桃花呢,絕對不能?夠怠慢了江芙。
她揮出靈氣,順勢走?近了院內,卻在其中看到了一位頗為幽怨守著一桌子飯菜的某位仙尊。
“呵,還能?夠想得起來回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