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淼海這個人被判了三次死刑,但嚴格來說前兩次應該算作一次。
他第一次被判刑,是因犯下多裝重案而被提起公訴並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而第二次則是上訴後被改判為了死緩。
但後來的事情,就比較離奇了。
胡淼海透過他父母的職務便利和人脈關係,多方運作偽造虛假的“立功”,讓他在緩刑考驗期滿後轉為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這還沒有結束,按理說就算是二十五年有期徒刑,也足夠胡淼海在監獄裡蹲個小半輩子了,但他的父母透過進一步的運作幫他多次減刑,最後又透過保外就醫的方式,把他從監獄裡面撈了出來。
前兩次或者算作一次)被判處死刑,他在監獄裡坐牢的時間都沒有超過13年。
出獄之後,他非但沒有改過自新,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他搖身一變成為了公司老闆,同時還因為自身的傳奇經歷成為了一個黑社會性質組織的老大,隨後開始藉著合法經營的外衣無惡不作。
他的罪狀包括不限於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非法經營,多次強姦婦女,故意傷害,行賄,販賣、運輸毒品……
胡淼海這個人的罪,可以說是罄竹難書。
而張陽記憶中的這個時間點,張曉陽估算了一下大約就是在胡淼海出獄之後,其非法生意正做得如日中天的時候。
張曉陽看著哥哥潛入了夜色,然後飛簷走壁之間來到了一幢建築的屋頂。張陽俯視著下方,那裡有一家金碧輝煌的建築——那是一家夜總會。
張曉陽本人對這家夜總會沒有什麼印象,在他的記憶裡這裡的這家夜總會似乎是沒開幾年就被一家超市取代了。但此刻這家夜總會卻依然一副夜夜笙歌的景象,光是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令人迷醉的味道。
夜總會內公主小姐們,不是低胸禮服就是高開叉旗袍,白花花的好生晃眼。建築裡進進出出的客人,不是兜裡有點錢就是手裡有點權之輩。
這兩類人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副堪稱現代版《清明上河圖》的絕景——明面上一副鶯鶯燕燕處處融融恰恰的花好月圓,實則是罌粟花瓣涼拌豬屎牛尿一般的惡臭不堪。
張陽站在高處,看著這幅景象看了很久……張曉陽並不知道哥哥在想些什麼,但他覺得這座城市的晚風有些冷。
當一輛賓利開到夜總會門口停下時,張陽的目光變得犀利了起來。
只見一個梳著油頭還戴著圓框眼鏡,穿著一身定製西服又戴著圓框眼鏡,但是卻矮矮胖胖生得一副兇橫模樣的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個人,就是那個被在張曉陽記憶中被執行了三次死刑的男人,濱海市上一代的黑惡勢力魁首——胡淼海。
在看到那個人之後,張陽便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原地起跳向夜總會的方向飛躍而去。
紅色的圍巾在空中拉出一條紅色的流蘇,隨後張陽落到了大樓頂上穩穩落地。
張陽連翻滾卸力的動作都沒做,看起來就像是傳說中的大俠一樣……嗯,穿著夾克戴著著“機車頭盔”的大俠。
得益於前期工作做得相當好,張陽早就知道了胡淼海和今晚的交易物件,約在了那個包廂哪個位置進行交易,他很輕易地就找到了他們所在包房的正上方——張陽今天的計劃,就是透過錄影裝置將他們進行非法交易的過程全程拍下,然後作為證據提交給有關部門。
張陽來到大樓的邊緣,從身外衣內側的儲物袋裡掏出一條鋼絲連線的鐵鉤。他將鉤子尋找固定點繫牢固,之後便順大樓的邊緣索降而下。
夜總會的包廂內部是完全封閉的,四周沒有任何的窗戶,所以張陽不可能透過窗戶偷拍。
若是想要偷拍,必須依靠其他的東西。
張陽下降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後往牆上某處一蹬,便一腳踢開了通風管道的格柵。然後他從後腰的腰帶掛點上,取下了一個礦泉水瓶大小的東西,將其扔進了通風管道內。
張陽扔進去的東西,是一輛遙控二輪小車。
這輛小車是張陽和凌澪一起做的,他們兩人自學了微控制器的基本原理,然後又自學了程式設計,最後又花了不少時間才完成技術攻關。
這臺小車的作用,和某些第一人稱射擊遊戲裡的小車如出一轍。
在將小車扔進通風管道內之後,張陽立刻掏出了另一個帶螢幕和天線的遙控器。隨著張陽的操控,那個圓柱狀的小東西,立馬就像是屎殼郎進了牛圈一樣,當即滾動了起來。
那小車憑藉著一對麥克納姆輪,在通風管道內肆意飛馳。遇到高坡還能跳動兩下,不一會就來到了胡淼海所在的包廂正上方的通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