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天空中的雲流動的速度很快,地面上的強風吹得狼尾草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雪浪。
迎面而來的強風,將衣服吹拂得緊緊貼在張曉陽的身上,他的衣袂在風中恣意飛揚發出烈烈之聲。
張曉陽抬頭望向天空,眉頭微微皺起。
今天是滿月,天空之中掛著的卻並不是一汪皎潔的圓月,而是一輪湛藍的地球。
張曉陽踩了踩腳下堅實的地面,又跳了跳感受地面的重力——這裡是月球,但是不完全是。
這裡的物理規則完全被改變,生態環境也完全被改變了。
若說這裡是傳說中的白玉京,但是這裡卻又沒有傳說中的十二樓五城,映入眼簾的只有一顆異常高大粗壯的橡樹。
那橡樹粗壯得宛如樓宇,直衝天際的樹冠晶瑩剔透,延伸向無數個方向,宛如連線著整個世界。
在那橡樹的數根腳下,張曉陽看見了一個人。
他一頭黑髮中摻著銀絲,看起來介於壯年步入老年的過程之中。他低垂著頭依靠著樹,被金屬的長槍釘在了樹上。
當張曉陽靠近那人準備細細打量時,被釘在樹上的那個人突然間動了。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那個人發出了蒼老的聲音,隨後緩緩抬起頭,“雖然你其實根本就不該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抓住了刺入自己胸口的長槍,緩緩將其拔了出來——不,與其說那是一把長槍,不如說那更像是一把長柄的劍,只是它的劍身和劍柄幾乎一樣長,所以看起來像是一把長槍罷了。
當那螺旋狀槍身的古怪兵器帶著血液被拔出體外的那一刻,那個人的雙腳終於接觸到了地面。
當張曉陽看清那個人的樣子時,張曉陽的瞳孔猛然一縮——他認得眼前這個人。雖然眼前這個人形象上與最初張曉陽見他時相去甚遠,但張曉陽還是能從面相、氣質等方面辨認出他
“你是……張牧?”張曉陽有些難以理解。
張曉陽曾見過張牧從年輕到死亡時的容貌,然而他不論哪個年齡段都和眼前這個對不上號。但是細細看去,卻又能看出他原本影子。
你說他不是他吧,但確實看著就像他。
你說他是他吧,但他又確實不是他。
只能說,當年在藤原龍一記憶裡那個張牧還非常的瘦,和眼前這個身高接近兩米,壯得像是個兩百多斤英國大力士的傢伙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你不是應該早就死了嗎?”張曉陽隨口問道,“該不會是明面上死了,暗地裡卻做了腦機改造手術,成為了利維坦的核心吧。”
眼前這個張牧笑了笑然後說:“你很聰明,真的很聰明……但有一點你說錯了,那就是我的大腦並不是作為核心存在於利維坦中的。
“我死後他們把我的大腦進行拆解變成了多個獨立的腦組織,然後又將我的大腦這臺機器徹底融合。現在的我已經徹底和這臺機器融為一體,你眼前的我既是張牧,又是利維坦的集體意識……”
張曉陽明白了,眼前的這個東西其實嚴格來說其實已經不是張牧了。
哪怕他還保留了張牧的幾分樣貌和氣質,也不再是曾經那個願意為了勞苦大眾與跨國公司、國聯拼命的人革聯締造者。眼前的他不過是利維坦這個巨型縫合怪,展示到張曉陽面前用來代表它意志的一個化身。
張曉陽明白只有斬殺這個化身,他才能徹底接管利維坦。
“初次見面……我要斬了你。”張曉陽拔刀出鞘,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年輕人真是心急,甚至不願意聽我們這些老傢伙多說兩句話。”張牧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那原本刺入自己胸膛的螺旋長槍,“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成色吧。”
下一秒,雙方的身形同時消失。
閃動的幻影劃破了勁風在空中碰撞。
四濺的火花照亮了藍星照耀的夜色。
轉瞬之間,他們的武器便在空中交匯了成百上千次。
天空之中風雲變化,狂風與閃電在天空之中,大地也在震顫。那是兩人的所駕馭的規則在碰撞——此刻不僅是他們所處的這個地方,利維坦的所有世界都因為這兩人的戰鬥而產生了各種天災。
海嘯、颶風、地震、火山噴發、瘟疫……所有的世界都在受到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