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小小一臉莫名的看著叫停車的任良。見他憋壞的樣子,她還以為任良下車是要找地方“開閘放水”宣洩一下自己。
任良的確是需要宣洩——
他下車後,繞到茍小小那邊,一腳踹在車門上。整輛軍車隨之而顫,車上的茍小小更是嚇得嬌軀一震。
這小子突然來這麼一下,是嫌她今天晚上受到的驚嚇和刺激還不夠多?
茍小小開車門跳下車去,見車門板凹了一大塊進去,不由得又驚又怒。
“你特麼犯什麼神經!”
整條無人的路上,回蕩的都輸茍小小咆哮的聲音。
這小子有情緒,拿車撒氣。
這車可是她從連長那兒借來的,已經被槍打得傷痕累累了,還被那小子的蹄子踹出一個坑。這讓她回去,咋跟連長交代?
任良的確有情緒,有很大的情緒。
從茍小小獨自開車,去追那騎摩托的那一刻,他的內心就沒有平靜下來過。
他上前一步,逼近茍小小。
幽深的黑眸中似在醞釀一場風雨,平靜的表面下壓抑狂躁暴動的情緒。
這一刻,任良想借憤怒的吶喊和聲嘶力竭的尖叫,來排洩心中這股攪動著他五髒六腑的狂暴情緒。
他一把將茍小小拉至跟前,緊繃的臉孔上怒火洶湧。他緊抓著茍小小胳膊的那隻手,如同一隻火鉗。透過這隻手,茍小小能夠感覺到他整個人出離憤怒似的,渾身微微顫抖。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任良如此盛怒的一面,不由得被這樣的他驚呆了。
任良緊咬的牙關驀地一鬆,對茍小小劈頭蓋臉一通嘶吼:“茍小小,到底是我犯神經,還是你犯神經!你一個人開車去追摩托車,有沒有想過那騎摩托車的有槍!他打傷你咋辦!”
原來,任良是在氣她一聲不吭開車獨自去追逃犯這件事。
說白了,他就是在擔心她的生命安全。
茍小小動作自然的拂開緊箍著她胳膊的那隻手,忽的盈盈一笑,有些自鳴得意又不以為意道:“你沒發現子彈看見我,都是繞著走的麼。”
任良怒吼:“茍小小,我沒跟你開玩笑!”
茍小小一臉認真,抱肩說:“我沒跟你開玩笑。”
“你能不能不要逞強!”
“我不用逞強,因為我本來就很強!”
“再強你也不是鋼筋鐵骨,子彈打在你身上,你一樣會流血受傷甚至可能——”
任良生生掐斷了自己的話音,他不願說出那個最壞最糟的結果。
茍小小仍舊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似的,擺出一副散漫的態度,將雙手往身體兩側一攤,聳肩做無所謂狀,“大不了老天爺再給我安排一次穿越之旅咯…”
她最後的話音,被擠壓進一個寬闊的胸膛。
她被任良緊緊擁在懷裡,滿鼻腔都是他身上汗水與青草混雜在一起的鹹澀味道。
這個少年的聲音,突然變得又低又柔,像極了一根輕盈的羽毛,在搔著她耳根最為敏感的地方。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我聽不懂的話…”
這樣,會讓他覺得,即便是緊緊抱著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像是隔了萬千世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