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任良從申英男頭上揪下來一根頭發,將頭發倒捏在指間。
積雪在空中飄灑,發絲在空中飛揚,都朝向一個方向——
“現在是……”
李朝陽的話還沒說完,任良便接著:“風向不確定。”
李朝陽怔了一下,隨即歪頭一想,覺得任良這話說的沒毛病。
畢竟他們現在置身於大霧之中,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在哪裡,就算用這種小伎倆確定了風往哪兒吹,卻不能確定風向。
尹波指著風吹的方向,“啊,我知道了。風往那兒吹。我記得咱們上山來的時候,迎面打來一陣風,咱們只要順著風吹的方向走,說不定就能找到下山的路。下山玩去咯!”
說著,他帶頭向風吹去的方向跑。
任良和李朝陽相視一眼,互相傳遞默契。
兩人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們仍在濃霧四起的林子裡打轉。
尹波捉急了,“咋走半天,愣是出不去啊!”
李朝陽說:“風向可能會有偏差吧,咱們畢竟是在山上,不是在平地上,這地面都是山。正常的風向是會受山體的影響而改變方向的。咱們上山來的時候感受到的風向,說不定跟剛才咱們測出來的風向,不是一個風向。”
風向風向的,尹波都聽迷糊了。
李朝陽的這個說法,倒是得到了任良的贊同。
任良看著腳底下的雪地,發起愣來。
受山霧濕氣的影響,戴堅的老寒腿犯起疼來。
他突然想到上山的時候段老爹拿木棍敲他的腿之前說的話——
要對腳下的這片土地懷有敬畏之心。
戴堅伏在地上,幾乎臉貼著地面,然後站起來,對大家說:“我知道咋出去了,跟我走吧——”
其他人也不確定能不能跟著戴堅下山去,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也只好先跟上去了。
跟著戴堅,他們發現越走坡度越陡,似乎真的是下山的路。
尹波高興了。“果然還是戴教官厲害!”
任良似乎明白了什麼,“是坡度問題。只要找到地面往哪個方向傾斜,順著地面傾斜的方向一路走就能找到下山的路。”
他並不是後知後覺,之前在林子裡就有所察覺。
特訓班順利下山。
在魚塘邊跟趙大伯和段老爹一塊兒釣魚的茍小小,老遠就看到他們過來。
她掐著秒錶說:“一個小時三十七分鐘,比我預想的要快一點。”
“可以。”段老爹滿意的點頭,“一點就通。”
“可以啥!”茍小小很不以為然,“要是把他們都分開,恐怕沒幾個人能走出來。”
趙大伯笑說:“眾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段老爹埋汰他:“行啦行啦,你就別拽你肚子裡會的那點墨水了,趕緊多釣幾條魚上來,不然中午給那些孩子吃啥!”
“魚多著呢,醃的魚炸的魚,回頭我讓串兒他奶奶都拿過來。”趙大伯一向很大方。
下山後,望見令人心曠神怡的麥田,尹波忍不住對任良感慨:“班長你看,這麥子長得多好看,綠油油的。”
任良拔了一根麥草,插他頭上。
尹波胡亂把麥草扒拉下來,有些氣惱,“你再往我頭上整這些綠玩意兒,小心我給你戴綠帽子!”
任良看了一眼茍小小在的方向,接著對尹波不屑的撇嘴,“那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