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勉心中一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可以解釋給你聽。”申毅面帶微笑，“柴晴在記者會上聲稱自己從未想過要自殺，但我剛才上了這棟樓的天台，發現圍欄上殘留著好幾個腳印，說明有人曾經站在上面準備跳下來！”

“或許吧，但那又怎麼樣呢？”武勉聳聳肩，“就算是有人曾經想跳樓，也不能證明那個人就是柴晴啊。”

他心想雖然當時有人拍攝了柴晴跳樓的影片放上網，但距離較遠且面目模糊，無人能百分百肯定那就是柴晴本人，只要一口咬定不是，誰都無可奈何。

“可我找到了一個關鍵物證。”申毅開啟挎包，取出一隻黑色的女式皮鞋，“跳樓的那位女士被人拉住，掙扎的時候掉了一隻皮鞋。我昨晚來這找了很久，終於在二樓住戶自建的涼棚上，找到了這隻皮鞋。”

他用另一隻手開啟數碼相機，亮出了一張相片：“瞧，這是那天下午柴晴出席金融論壇活動時的衣著，我今早請電腦技術人員將相片中她左腳穿的皮鞋，和我手上這隻皮鞋進行了全方位對比，結論是，無論是款式、大小還是新舊程度，都可以證明那根本就是同一只皮鞋！”

武勉面色微變，但仍然用輕鬆的語氣笑道：“一隻皮鞋似乎也不能說明什麼吧。也許是柴晴當天晚上扔掉了一雙穿舊的皮鞋，正好被人撿到一隻而已。”

“嗯，單憑物證的確薄弱，幸好我還找到了人證。”申毅從容的說，“連續兩個晚上，我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問了差不多一百個住戶，截止到剛才一共找到了兩個證人。他們那晚曾經參與營救跳樓的女士，據他們看相片辨認，那就是柴晴本人。”

武勉暗叫糟糕，當晚他一個人無法將柴晴拉回天台，之後有三個男住戶聞聲趕來，合力把他和柴晴一起拉了上去。想不到申毅居然找到了其中兩個人仔細盤問，從中問出了真相。

他直視著申毅譏誚的說：“真是了不起的發現！不過，柴晴有什麼理由要自殺呢？難道你相信她投資失敗的謠言？不要忘記，她有超強的預測股市的能力，第二天的記者會上她預測十隻股票的走勢，準確率高達七成。這一點你又怎麼解釋呢？”

“我在記者會上已經說了，那是因為有幕後高手在暗中幫他。可能只有一個人，也可能是好幾個人。”

“哈，這麼神秘？是誰呢？”

“暫時我還沒找到答案。”申毅收回皮鞋和手機，“等我一調查出來，就會把整件事用獨家新聞的形式披露……不過在現階段，我敢肯定，武老弟你也是其中一個幫她的人。”

“對，我的確很想幫她。”武勉坦然道，“因為她是我大一時的同學，當年我曾經追過她呢。可惜沒有結果。”

他猜測申毅十有八九已經調查過自己和柴晴的關係，隱瞞絕對無用，倒不如實話實說。

“我知道你早就看出來了，那天記者會上，我是特意用提問的方式幫她解圍。她為了感謝我，同意給我一個獨家專訪的機會。僅此而已。”武勉輕描淡寫的說。

“這麼晚了還做專訪？而且，還是到家裡專訪？如此私密的空間都肯讓你出入，你們的關係應該不止同學這麼簡單吧？”申毅雙眼發亮，每句話都問中要害。

武勉哈哈大笑：“老兄，你做功課做的不夠細緻啊。你知道柴晴念大一時，外號叫什麼嗎？”

申毅一愣：“叫什麼？”

“白雪公主！”武勉迅速搶回話語主動權，“因為她善於跳歐洲宮廷舞，有一套跟公主差不多的演出服裝，今時今日她還經常用跳舞的方式來健身。我這個專訪會把這些內容都作為花絮寫進去，但要配上相片才有說服力，所以只能到她家裡來拍照，總不能讓她把演出服裝穿到她公司去吧？”

“哦……原來是這樣！”申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兩人互望著對方，眼神裡都有警惕和佩服之色，知道對方絕非易與之輩，不管是問還是答都暗藏鋒芒，一不小心就會被抓住破綻。

“我現在就要上去專訪了。下次有空再聊。”武勉心想不必跟此人糾纏，以免說多錯多，於是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申毅從後面追了過來：“等等，武老弟，我們做個交易吧。我也很想約柴晴做個專訪，可她說什麼也不肯。你要是能幫我勸勸她，我就不去報道她到底有沒有自殺了！”

最後這句話令武勉停下了腳步。雖然他深信即便申毅的報道出街，事態也會在自己掌控之中，但這種麻煩畢竟是越少越好，不妨先聽聽他的條件是什麼。

“看在同行的份上，我可以幫你試試，但不能保證成功哦。”

“多謝。請你轉告她，專訪的時候我保證不問與自殺相關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