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彷彿是為了應證藍濡的話，帕丁森突然感覺後脊陣陣發寒，他轉頭想要確認丹尼爾的存在，卻發現原本躺在地上的仿生人已經不在原地。

腳下開始出現一條又一條縱橫的裂縫，就連天空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暗淡下去，帕丁森的心裡，一個足以讓他崩潰的猜想逐漸現行。

“別掙紮了，就是你想的那樣。”藍濡撿起落在地上的手術刀，“你殺不了我的，也殺不了丹尼爾。”

“這次是你低估了他對你的情感哦。他對你的情感比你對他還要濃厚一些。”

“是那種即便自己魂飛魄散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的恨。”

藍濡平淡地開口，割開帕丁森已經瀕臨崩潰的表面。他劇烈顫抖著，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像是在被五馬分屍一般。

“不可能！！”

這不可能，不惜自爆也要拉著他一起去死！

丹尼爾.格威！！

帕丁森帶著無盡的恨意，無意識地一遍又一遍念著這個名字，直到最後一刻，他仍然不死心，臉上的表情已經扭曲地看不出是在痛哭還是在嘲笑。

“他自爆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你也活不了！”他朝著藍濡大吼道。

“我說你長點記性好不好。”

藍濡冷笑一聲，“你也知道，我的意識空間本來就是一片廢墟，識海更是早就被撕碎的破破爛爛，但為什麼我還能這麼輕松的站在你面前呢？”

“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根本構成不了威脅，只不過是弄得再亂些罷了，我不在乎。”

瑞爾斯小心翼翼地抱著亞綸，頻頻注意著另一旁靠牆坐著的藍濡。

他進不去他們的意識空間，所以只能憑借藍濡臉上的表情來判斷現在進展到了哪一步。

藍濡的臉色很蒼白，眉頭緊鎖，似乎是在強忍著什麼痛苦。

“其實讓你來也是因為，如果被唐擁淮看見這副樣子肯定會生氣。”藍濡苦惱的撓了撓頭。

“所以拜託你啦，我也得利用這個機會，把之前和丹尼爾有連線的那部分識海徹底摧毀。”

“副作用？應該會有吧。”他又習慣性的摸了摸手腕，“但是這也沒辦法，帕丁森在我們之間構建過一個簡易版的橋梁。雖然平時是能夠壓制下去，但是沒辦法確保他不會利用這點連線，一直躲在我的識海裡，所以必須得趁著這次他自爆，將這一部分也一起毀掉，永絕後患。”

瑞爾斯也明白，如果讓陛下看見藍濡此刻痛苦的表情，讓他知道藍濡其實自己也進入了那片意識空間中，他肯定不會同意。

所以才會讓他來，不僅是帶走亞綸，還有保證計劃絕對順利進行。

快要超時了......

如果藍濡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醒過來，瑞爾斯必須得強行將他的意識拉出來。

瑞爾斯暗自咬緊牙，正準備動手的時候，藍濡突然渾身一顫，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下來，整個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

“藍濡！”

瑞爾斯下意識想要扶住他，手剛碰上肩膀的時候，藍濡長長舒出口氣。

“感覺像是來了場針灸誒。”

聽到他還能像以前一樣開玩笑，瑞爾斯鬆了口氣。

藍濡緩了緩神，就覺得自己已經沒事了，他看了一眼瑞爾斯懷裡的亞綸。

來來回回遭受這麼多折磨，亞綸本身的意識不可避免地會受到波折。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真的醒來。”

瑞爾斯垂眸看著自己的愛人，沒有說話。

“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下次醒來的，一定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