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稍稍安心,他仰著頭,卡文似乎很有交談的慾望。
“您知道嗎?我們家族世代等候神明,我的祖父在兩百年前就預言了這場‘賜福’。”
他近乎憐愛的撫摸過桑寧的臉,發出驚豔的喟嘆:“東方人的五官過於扁平普通,但在你的身上,似乎格外不同,這張美麗的臉一定會讓祂滿意。”
那樣的觸控,像是在打量一件容器,令人毛骨悚然。
桑寧並不搭理他,他細微的蠕動著唇,安撫著憤怒無比的小水母團子。
“亞亞,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別?急,先看看他要幹什麼。”
卡文口中念念有詞,他的身後,亮著一排排火把,手持火把的信徒蒙著臉,用怪異的面具注視著著一切,千篇一律的面具極為?醜陋扭曲,那一雙雙眼睛寫滿了貪婪與惡意。
沒有人阻止這血腥的一幕,詭異的影子落在地上,在地上詭異的扭曲爬行,一點一點的爬上桑寧的身軀。
卡文用自己的鮮血在地上畫出怪異詭譎的迷陣,他在地上畫上羔羊與子宮,將寫滿咒語的神石安放在陣法中心。
“我見過你,桑寧。”他猝然說?道,輕輕笑了起來:“在我的祖國。”
血色的月亮將光芒投注其中,卡文極為?殘忍的繼續說?道。
“主題為?:獻祭的羔羊。”
“就像現在這樣。”
[呵]
桑寧冷靜安撫:“再等等,再等等。”
卡文並不搭理他自言自語,他口中念念有詞,用極為?古怪的語調念誦著什麼。
“眾神之?母,祂的神名將永傳於世。
祂是創世神的妻子,是眾神之?父的肋骨。
祂從神父的體內誕生?,祂是繁衍、情慾、愛與美,祂是世間的一切。
祂喚何名,便是神名,眾神之?名。
……”
“母神,您最忠實的信徒獻上祭品,請您降臨,請您憐惜卑微的信徒,請你賜予我永恆無盡的生?命,請——”
卡文不斷念誦著失序紊亂的囈語,他跪倒在陣法面前,握著胸前的倒十字不斷禱告。
桑寧很有閑心的吐槽:“很像外國的邪教現場。”
很奇怪的,菲薩利亞並沒有搭話?。
卡文拎來一隻?懷孕的母羊,他割開母羊的喉嚨,剝開它的肚子,將裡面的胚胎挖了出來。
胚胎之?血滴落在桑寧的身上,桑寧躲閃不及,下意識驚叫一聲。
鮮血從他的腹部?不斷流出,胚胎裡的小羊蜷縮在他的身側,他突然疼痛起來,額角一抽一抽的陣痛。
像是有一個人拿著鑿子,一下一下鑿動他的大腦,他的大腦皮層爛開一個一個血洞,桑寧開始尖叫。
“菲薩利亞!菲薩利亞!”
他徒勞的叫著,手指扣弄著地面,鮮血混雜進指甲,他開始疼痛,照在身上的月光化作血淋淋的殘肢碎片,像是他孩子的血。
他慢慢不再叫菲薩利亞的名字,他望著月亮,慢慢流出血淚。
耳邊軟軟糯糯的小孩子嘰嘰喳喳的發問:“爸爸去哪了?爸爸去哪了?爸爸爸爸爸爸——”
“爸爸被?媽媽吃掉了!”
“媽媽吃掉了爸爸的觸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