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岸身著繡有山川暗紋的白色常服,墨髮用白玉冠簡單束起,正坐在燈下看書。
大抵是因軒窗外抬眼可及的那抹月色,此刻的趙舒案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凌厲,多了幾分儒雅。
聽到腳步聲,他翻書的動作頓了頓,接著繼續翻閱書冊。
對待孟晚尋,他連抬眸瞧一眼這個動作都很吝嗇。
孟晚尋習慣了他的冷漠,自顧自開口道:“殿下,不知慕雲院裡搜出來的錦盒,查的如何?”
“王妃從不忌憚手上沾了多少人命,真相如何,於你而言重要嗎?”
趙舒岸握著書冊的手搭在桌角,語氣裡盡是冷嘲熱諷。
他的聲音淡漠,令孟晚尋覺得窗臺上映著的白不是月光,是雪。
“做過的事我認,沒做過的事休想賴在我身上。”
孟晚尋挺直腰板,直視著趙舒岸。
趙舒岸微微抬頭,觸及到孟晚尋目光的那刻,一種陌生感浮現出來。
這種感覺並不能影響他對面前這個毒婦的厭惡。
“王妃從前沒少陷害旁人,怎的輪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孟晚尋見他又提及往事,不禁無言以對,但那些事畢竟是原身做的,她問心無愧。
“此事我會讓孟府徹查。”
指望不上順天府,她自己這邊也毫無眉目,只能寄希望於權傾朝野的孃家了。
此外,她提及孟府,還有給趙舒岸施壓的意思。
公正嚴明的趙舒岸突然不追查此事,怎麼想都不正常。
“你不會以為孟府就能給本王施壓吧?”趙舒岸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他站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方錦盒,丟到了孟晚尋腳下。
錦盒在地上摔開,一顆黑色藥丸掉落出來。
孟晚尋彎腰撿起藥丸,眉頭一皺,從慕雲院搜出來的兩顆在她那裡,這顆若也是那毒藥?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裡閃過,她抬起頭,驚詫地看向趙舒岸。
“是你,是你陷害我?”
趙舒岸走到窗前,負手而立,疏闊的身影接住如煙的月光,更顯疏離。
“不算陷害,只能說投你所好,毒殺與陷害,都是王妃愛玩的招數。”
孟晚尋仍然無法相信,她無視趙舒岸的戲謔,質問道:“為什麼?那個婢女是你害的?”
趙舒岸沒有理會她,高聲道:“寄風,本王要歇下了,送客。”
寄風推門而入,朝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妃,夜深了。”
孟晚尋深深地看了一眼趙舒岸的背影,心中已是一團亂麻。
趙舒岸,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真的為了陷害她就草菅人命了嗎?
她不相信趙舒岸會做出這種事,更不明白趙舒案為何要這樣做。
出了九清閣,寄風低聲道:“那個婢女偷東西被發現,覺得沒臉,服毒自盡了,與殿下無關。”
他沒有察覺到孟晚尋的神情變化,繼續道:“王妃,此事還是莫要驚動孟府了吧。”
寄風本以為孟晚尋會大發雷霆,誰知她冷若冰霜,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他為何要陷害我?既然陷害我,為何又不追查下去?”
面對孟晚尋的盤問,寄風咧嘴呵呵笑了幾聲,“王妃,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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