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給她服用了止血藥丸,但仍然有血在流淌出來。
孟晚尋從袖中翻找出止血的三七粉,哆嗦著撒在傷口上。
做完一切能做的,她拿出帕子,擦乾半夏臉上黏糊糊的汗漬。
“半夏,求求你撐住,求求你了。”
孟晚尋跪在床榻邊,低下頭,額頭用力抵在交叉握拳的雙手骨節上。
因為過於使勁,手背上青筋都凸起來了。
趙舒岸握住她纖細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
“軍醫馬上就來了。”
孟晚尋掙脫開他的手,怔怔地盯著半夏,只覺得渾身冷得像冰,不停顫抖。
半夏對她的重要性,沒有任何人能理解。
半夏是唯一一個與原身無關,還無條件對她好的人,完完全全只屬於她。
她將半夏當作好友,亦當作親人。
“殿下,軍醫來了。”
寄風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身後跟了兩個軍醫。
他看到躺在床榻上,男子打扮的半夏,隱隱覺得有些眼熟。
再仔細打量了一番,猛然發現半夏就是增援漠城那日,救他的小夥子。
難怪他在軍隊留意這麼久都未曾發現她,沒想到竟是一個女子。
軍醫開始為半夏處理傷口,為了避嫌,趙舒岸帶著寄風在營帳外等待。
出去時,他將孟晚尋也拉了出來。
對於半夏是女子一事,軍醫雖然感到震驚,但是並未說什麼。
來時路上,寄風就提醒過他們,無論一會看到什麼,都要閉緊嘴巴。
既然鎮北侯與景王殿下都知曉半夏的真實身份,他們就更不會亂說半句。
短暫的沉默後,趙舒岸開口問道:“她是怎麼受傷的?”
“殿下,求你別問了。”
孟晚尋心亂如麻,搖了搖頭,蹲在地上,雙手抱膝。
半夏還沒有醒來,她不確定兇手是不是柳清清。
如果真的是柳清清,她又該怎麼辦?
拋卻最後的理智,她恨不得立刻衝到柳清清營帳逼問。
孟晚尋覺得自己過於自私,為了能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對柳清清做的錯事一再容忍。
可是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的心底每時每刻都泛著若隱若現的孤獨,令她如同在大霧中行走。
周遭喧囂熱鬧,人來人往,她誰都看不清,誰都觸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