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應誠在牢房前站定,等差役將門開啟。
梁非絮抬眸看來,不發一語。
等差役離開,她才開口詢問:“商人之交薄如紙,韓老闆卻在此刻前來探望我,我不知該如何謝您。”
韓應誠將帶來的點心放下,含笑道:“梁老闆客氣了,我能與孟老闆合作,多虧了你牽橋搭線。”
梁非絮想起將她送到牢裡的孟晚尋,露出苦笑。
嬌生慣養的侯府嫡女,身份尊貴的王府主子,手段心機比她這種從小廝混商隊走南闖北的人還要厲害幾分,實在是令人好奇。
孟時也好,孟一寸也罷,不管哪一個身份,孟晚尋都能信手拈來。
若非此次災荒,她恐怕很難發現景王妃孟晚尋就是孟時。
梁非絮露出苦笑,道:“我如今幫不了韓老闆了,得罪了景王殿下,以後在盛京立足都難。”
韓應誠冷哼了一聲,目光精明,道:“景王妃強迫你賤賣糧食,分明是違背了律法,咱們只要告到太后那裡去,保證她吃不了兜著走。”
聽了他的這番話,梁非絮算是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
果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可是韓應誠對付孟晚尋,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梁非絮略加思索後,想起孟晚尋想方設法都要與韓應誠合作,又想起近日劍拔弩張的景王府與端王府。
韓應誠見她陷入沉思,以為她被說服了,便趁熱打鐵,繼續勸道:
“眼下最貴的莫非糧價,景王妃此舉,就是斷你的財路,更是沒有將咱們商賈放在眼裡,梁老闆可要為我們出口氣啊。”
梁非絮佯裝沮喪,嘆了口氣。
“我一個婦道人家,拿什麼去和景王府鬥,算了算了。”
韓應誠神秘一笑,道:“誒,只要梁老闆願意,韓某願意祝您一臂之力。”
“是嗎?”梁非絮雙目放光,驚喜地問道:“我該怎麼做?”
“你就去告御狀,說景王府仗勢欺人,奪你米店。”韓應誠憤憤不平地說道。
梁非絮面露難色,猶豫不決。
“可他們是在了災民,我告這一狀,只怕會影響梁記各大商號的生意。”
“只要東西好,顧客少不了。”韓應誠冷笑道。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景王府一倒,人人自危,誰會感恩景王府施捨的那點口糧。
“我再想想吧,如果韓老闆能將我救出去就好了。”梁非絮思索道。
韓應誠見此事有戲,瞅著他將功折罪的大好機會就要來了,自然不會放過。
他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此事包在我身上,梁老闆可要記得咱們這層關係啊。”
梁非絮非常豪爽,抱拳道:“我梁非絮雖是女子,但也是個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烈性女子。”
韓應誠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心滿意足地告辭了。
梁非絮見他眼底藏奸,笑中帶狠,一臉不屑地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盛京局勢撲朔迷離,孟晚尋對她的一番好意,她願意領受。
不管孟晚尋有沒有賤賣糧食,景王府都已經是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她不如獨善其身,保留實力,在關鍵時刻幫助孟晚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