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瓔詫異道：“跟我有關係？”她回想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逍遙山莊，她和秦浩野從外面回來，當天韓楊就說要離開。

“韓楊，是我得罪你了嗎？你到逍遙山莊作客，我卻不告而別，是挺不禮貌的。我向你道歉，你就別再生氣了。”

“沈瓔，不是因為這個。”

“那你為什麼不去聚會？”沈瓔實在想不出原因了。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

沈瓔一臉錯愕。

“其實，是不敢看到你。”韓楊看著她，心一橫，說道：“你就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你，對我……”沈瓔震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看我不順眼的。”

憋在心裡已久的話一旦說出來，韓楊反而坦然了。

“具體什麼時候發生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在文藝匯演那天晚上，我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你。還記得那晚我給你彈了一首鋼琴曲嗎？”

沈瓔茫然地點點頭：“那支曲子很好聽，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ove》！”韓楊笑著說，“你問我這支曲子的名字時，秦浩野剛好趕來了。當時我不服氣地想，即便你打斷了，我也總有機會說出來的。沒想到，這一耽擱，就到了今天。

那晚，你跟我說要到十八歲才能談戀愛，所以我就等著，想在你生日那天向你表白。可等到你生日那天，我晚自習回家取來生日蛋糕時，卻發現你已經被秦浩野接走了。等你再回來時，你和他已經……”

一次錯過，便是終生錯過。

韓楊臉上還掛著笑，但卻笑得黯然。

沈瓔看在眼裡，也一併覺得神傷，卻又無能為力：“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

“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如果我早一點跟你表白，也許一切會不一樣。這一切，或許是天意。”

韓楊消沉的語氣讓沈瓔心裡難受。

“韓楊，你現在考上a大，那裡有許多優秀的女生，你一定會碰到一個喜歡你、又比我好得多的人。”

“但願如此，我很期待。”

沈瓔沒有等到韓楊媽媽回來就先離開了。韓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暗暗嘆息：“傻瓜，就算有人比你好，那又怎麼樣？心既已付出，又怎會那麼容易就收回呢。”

少年時遇到太過驚豔的人，只怕這一生都要曾經滄海難為水了。

沈瓔獨自漫步街頭，心頭一片混亂。

她從沒想過韓楊對她是這種感情。韓楊性子高傲，對人都是冷冷的，剛開始的時候甚至有些嫌棄她。即使後來關係緩和，可也並沒對她表示過分的親近。

沈瓔回顧過往，也許他曾經有所表示，但正像他所說，十八歲生日之前她心無旁騖，十八歲之後她就跟秦浩野在一起了，心裡更是裝不下其他人。

她突然生出一個念頭，當初如果先表白的是韓楊，那又會怎麼樣？

她會接受韓楊，還是拒絕他。如果接受了韓楊，那她今天對秦浩野的感情又是什麼？

她跟秦浩野在一起，到底是因為喜歡他，還是他率先表白，所以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如果是後者，那他們的訂婚又有什麼意義？

沈瓔彷彿被魘住了，這個問題在她腦海裡盤桓，揮之不去。

她就這麼一直走著，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身上有了點點溼意，旁邊的人似乎在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