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先生的院子裡一直待到了傍晚。
天邊晚霞橙紅的落在一邊,許微然坐在亭子前撐著下巴望著那邊的這一幕,心裡頭有一些心事重重的,還有一股澀澀的疼。
靳連沅用了十多年的時間來鋪墊一條強大的路,這樣長的時光和堅毅,讓她對他一絲也生不起氣來,心裡頭還有一股濃重的疼惜與感動。
許微然將目光投向院子前。
那裡,早已經沒有了人看守,不知道是不是老先生故意放鬆了警惕,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再攔著了。
許微然忽然站起身來,目光朝著老先生的房門口看去。
裡頭早已經熄了火。
自打老先生服用了延長壽命的藥物,他常常會感到疲倦,就睡睡眠時間也比以往長。
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許微然對著老先生的房門口輕聲說了一句:“老先生,我做不到晾著他,也並不會怪他,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承當的東西要多了許多許多。
而我,也更比想象中的,要更愛他許多許多很多很多……我要去找他了。”
許微然輕輕的扯了扯唇角,深吸了一口氣,抬腳便朝著院前走去。
走出大門,一路朝著走廊那邊走去,兩道的燈光突然亮起,照亮了走廊的整條路,彷彿在為她帶路那般。
燈光在一處房門口停下,就不再往前了。
許微然的腳下一頓,想到了什麼,目光便朝著身旁的房門看去。
隨即,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漆黑的屋子讓人看不清所有,燈光也在這時亮起,照亮了屋內所有的角落。
而靳連沅背對著她躺在床上,感受到燈光,他身子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轉過身來,只是輕吸了一口氣開口鬱悶的說:“我沒臉過去了,你們還來煩我做什麼?
有你們這麼絕的嗎?牆下後門都圍了人也就算了,竟然連狗洞也堵了!我要見然然一面,就這麼難嗎?”
靳連沅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頹喪。
許微然好笑的扯了扯唇角,心口間還有絲疼在圍繞著她。
輕吸了一口氣,她抬腳緩緩的朝著他走近。
而靳連沅聽見動靜,覺得不對勁,他眉心頓時緊緊的皺起,隨即他轉過身去……
在看見站在他面前的許微然,他眼睛頓時瞪的很大,一股不可置信的情緒從他眼底話落。
“然然……?”
許微然在他的眼前站定,目光鎮定的落在他的眼底,輕輕扯了扯唇角,說道:“是我。”
“你不是……”
靳連沅說到這裡,頓時起身下了床來,抬手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臂,同時目光朝著門口警惕的看去,問道:“老先生睡著了是不是?你怎麼出來的?那些人有沒有攔著你?”
那些都是老先生的人,所以他從頭到尾並不擔心許微然的安危,只是煩惱自己會見不到她而已。
許微然卻突然的按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從她的手臂上拉下。
又在靳連沅眼底一剎那變得錯愕的時候,握住了他的手心,說:“牆下門後圍了人沒關係,狗洞堵了也沒事,若是見我很難,那我就來見你。”
靳連沅眼眸一怔,隨即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眸子輕輕的閃爍:“剛剛……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許微然緩緩點了點頭:“我全都聽見了。”
“那……”靳連沅皺著眉頭,神色有些糾結:“那……影片呢?”
許微然突然挑了挑眉,問道:“什麼影片?”
靳連沅眼底幽深了幾分,見許微然面上的神色不像是知道的樣子,頓時他心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面上的笑容也變得輕鬆了許多,說道:“沒事,是我看錯了。”
說即,靳連沅頓時將許微然抱進了懷中,語氣委屈道:“然然……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出去,一定把事情都告訴你。一個人等待卻見不到對方的時候,太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