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牧最終沒有回撥封簡的號碼，也沒有去到封簡給他安排的那幢江邊的房子，他拖著疲乏的身體，去樓下找前臺把房間續了三天。

續房間時，換班的比昨晚年輕許多的前臺似乎認出他來了，頻繁地抬頭看他，一副想認又不敢認的不確定模樣。

江牧頭暈得厲害，前臺因為分心而動作慢了很多，等待的時間拉得很長，他實在等不住，催促道：“好了嗎？”

前臺續好時間，把房卡交還給眼前的客人時，終究是沒能忍住問出那個她躊躇了許久的問題，“你是……江牧嗎？”

江牧並沒有否認的打算，在他發覺自己被認出的那一刻起就是那樣。

他在前臺激動的問句下點了點頭，聲音很輕卻十分的誠懇，說：“麻煩幫忙保密，謝謝你了。”

猜想得到了確認，前臺想叫又不敢叫，捂住嘴巴激動道：“嗚嗚嗚小牧小牧，我喜歡你好久了，剛才看到你我還以為出現幻覺了嗚嗚嗚。”

“上午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家都很相信你的，那些該死的狗仔就知道捕風捉影編一些莫須有的事情，還好很快就闢謠了嗚嗚嗚擔心死我了。”

江牧的頭越來越疼，他沒有過多的心裡繼續聽下去，於是打斷道：“謝謝你的關心，真的很感謝。”

“你在這裡的事我一定會好好保密的，保證誰都不告訴，”前臺說著說著支支吾吾起來：“那個，那個就是，可以……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可以的，”江牧接過前臺遞過來的筆和紙，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再遞還給前臺：“好了。”

“謝謝謝謝。”

江牧拿著房卡回了房間，撲在床上閉起眼睛，他很想逃避現實，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他沒太在意究竟是誰打過來的電話，點了接通後重新閉上眼睛躺回被子裡，說了聲“你好”。

電話那一頭很吵，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說話：“我下午五點半的飛機，你有沒有空來機場接我，就算沒有也得說有。”

“你是？”江牧疑惑。

他話音剛落，對面立刻嚷嚷起來：“我是封繁啊，你怎麼回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我真的受傷了，特別受傷！原來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在你看來不值一提，你把我當什麼。”

“把你當傻子，”江牧沒有力氣，把手機直接放在耳朵邊：“你下午五點半到機場還是五點鐘上飛機。”

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些什麼，他話頭一轉：“你為什麼不打車啊，也可以打電話讓趙叔去接你啊，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和你關繫好唄，”封繁一直等不到江牧的回話，又說：“好了好了不貧了，是我哥叫我回來之後和你住一塊，趙叔年紀大了，不麻煩他多跑一趟，就想你來接我回去唄。”

封繁喋喋不休：“對了小嫂子，你和我哥到底怎麼回事啊，現在怎麼還分居兩地了，我走之前你倆感情不挺好的嗎，鬧矛盾了？”

“嗯，吵架了，”江牧鼻子發酸：“所以我就搬出來住一段時間。”

“為什麼啊，你們再怎麼吵也不能分居啊，多影響感情啊。”

哪裡來的感情供他影響呢，江牧想，他強忍喉嚨間的酸意，編造另一個謊言：“原因我也不太方便和你說，你也不要和你哥說這些。”

“哦哦好的，”封繁一邊應著一邊頭腦風暴，不會是那方面的事不和諧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但是就算是那方面的事，他也能在不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幫他們倆調節。

不和諧不和諧，多做做不就和諧了。

“對了，我和我哥說晚上我們三個人在家裡聚一聚，他同意了，小嫂子你下午來接我的時候我們一起過去，就算和我哥有什麼矛盾，飯還是要吃的嘛。”

“好。”

在某些事情上，江牧還是擁有著好運氣的，他才被趕出來不到一天，就又有了回去見封簡的機會。

電話結束通話後，他定好鬧鐘，從床上爬起來，進洗手間整理好衣服和頭發，然後回到房間，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發呆。

時間過得很快，鬧鐘響起，響了幾秒鐘後被江牧按掉，江牧拿好手機出了酒店，打車去了機場。

接到封繁後，兩人打了一輛計程車，回去的路上，封繁嘰嘰喳喳說了很多很多，並且還向江牧保證，他有辦法幫江牧和他哥重歸於好。

江牧沒太在意，他不相信封繁能夠做到，因為封繁什麼都不懂。

不懂他一直以來描述的感情是假的，不懂自己一直被他編造出來的謊言蒙騙著。

可是江牧怎麼都沒能料到，封繁口中所謂的辦法就是在給封簡喝的東西裡加某種藥。

他更沒能料到的是，那杯本該被封簡喝掉的東西，最後進了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