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指標走到九時，門口終於傳來聲響。

他等了又等的那個人終於回來了。

江牧殷勤地上前去，熟撚地替封簡脫下外套，像是對待某種珍貴的寶物，把外套小心地折疊搭在臂彎。

他自以為毫無破綻，悄悄低下頭，貪婪地湊近，試圖獲取一些封簡殘留在衣物上的溫度和氣味。

熟悉的木質香中參雜了一絲若隱若現的陌生味道，濃豔辛辣，沖得江牧一下子紅了眼眶。

江牧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早上出門前還溫柔對待他，親吻他叫他乖孩子的先生，怎麼轉頭懷裡就抱了別的人，還縱容那個人留下味道向他挑釁。

他能確定這就是縱容，如果沒有被允許，沒有人能夠靠封簡靠得那樣那樣近。

他跟了封簡十年，這在圈內早已不是個秘密，不少人在背後議論他，說他好手段，不僅勾搭上封總，這一勾搭還勾搭了十年，指不定哪天就一飛沖天進了封家的門。

封簡一直對他很好，溫柔，體貼，像個絕佳的伴侶。

可只有江牧自己明白，封簡對他的好，隔著一層薄薄的霧。

那不是對戀人的那種喜歡和疼愛，他和封簡養的小貓小狗沒什麼區別，因為聽話，所以可以得到封簡的溫言軟語。

封簡很好，封簡也很壞。

這兩年，封簡很少再帶他一起出席晚宴了。

他明白的，私下裡他不是沒偷偷去過，放眼望過去，觥籌交錯間，都是些年輕貌美嫩的掐得出水兒的臉龐，封簡帶他出去，難免有點跌份兒了。

可他比封簡還小十三歲呢，他都還沒嫌封簡年紀大，封簡居然反過來嫌棄他，簡直太壞了。

封簡看著江牧抱著他大衣站在那一動不動心裡有些不痛快。

平常他回家，鞋子來不及脫江牧就黏黏乎乎地湊上來攬著他脖子撒嬌，今天卻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顧黎能給的他能給，顧黎給不了的他也能給，這小孩兒怎麼這麼笨。

想到顧黎，封簡神色冷了下來。

姓顧的出了名的浪蕩，男女不忌，私生活混亂喜歡玩花樣，有個小明星就活活被他在床上玩死了，動了點關系才把這事壓下來。

不過因為姓顧的出手大方，依舊有一大批不怕死的前僕後繼想要爬床。

封簡捏了捏眉心，看著江牧亂蓬蓬後腦勺，實屬無奈。

他也不能和一個小孩兒計較，顧黎本來就是個嘴上功夫了得的人物，說到底還是自家小孩兒太單純。

江牧被封簡輕輕的一聲嘆息召回了魂，趕忙放下衣服，乖乖巧巧地跪到封簡腳邊，開口道：“先生，我幫您脫鞋。”

他本就抱著不純的目的，沒骨頭般倚著封簡，臉一下一下磨蹭著封簡的小腿。

封簡晚上喝了不少酒，身上熱得厲害，江牧還不知死活地湊上來找死，不收拾收拾怕是以後都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俯下身，扣住江牧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食指順著江牧唇縫擠了進去，在江牧的嘴裡攪弄，最後全部抹在了江牧臉上。

江牧脖子紅了一片，羞惱地喊：“先生！”

“跪好。”

江牧聽話地直起身，忍著羞怯抬手，皮帶上金屬扣解開的聲音此時格外的響。

封簡的手在江牧的脖頸上流連，輕輕按了幾下江牧小巧的喉結。

看著江牧瞬間盈出來的眼淚，封簡內心升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

……

江牧被嚇到失了神，下意識地扭動掙紮，喉間滿是想要幹嘔的沖動。

封簡知道江牧難受了，心疼是心疼，卻也沒打算放過。就該讓這小白眼狼長長記性，省得天天跑到外頭找別人還被白白佔了便宜。

江牧的眼淚快要流成河了，總歸還是不忍心，封簡伸手去揉江牧細白的脖子幫他放鬆，輕聲地哄。

江牧快要化了，伏在地上嗆了好幾口，封簡俯下身把江牧從地上撈到懷裡，親了親江牧有些紅腫的嘴角：“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