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人首領用漢話喊道:“廣賢郡王妃,聽聞你一向仁義,就不要再讓這些將士為你流血犧牲了,只要你肯束手就擒,我保證以禮相待,我們王子只是有事想請您去一趟。”
他目光眨也不眨地鎖在申妙身上,語調帶了些逼迫:“郡王妃,還請您考慮清楚。”
申妙:“...”
阿棗:“...”
這眼睛瘸的!難怪要吃敗仗,穿了個緇衣就認不出來了,垃圾!
......
在阿棗對羯人鐵騎進行反圍剿的時候,薛見也直接攻入了羯人王子呼號烈,羯人部族眾多,但強盛的金帳篷部落也就那麼幾個,這位王子就是最強盛的金帳部落首領最寵愛的孩子。
薛見就靠在一棵樹下,思量著這些線報,他想到金帳王對這個兒子的寵愛的時候時候輕輕嗤了聲,但轉念想到阿棗,面色又和緩下來。他原來費心爭取的,無非是父皇和重臣們的看重,現在有了阿棗,這些已經都無足輕重了。
他想著想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最近一直風餐露宿,他下巴前天都冒出點青色的胡茬,幸好他及時颳了,這幾□□裳鞋子都亂七八糟的,他琢磨著這幅不修邊幅的樣子可不能給阿棗看見,等殺了呼號烈,得好好整理一番儀容。
他正想著儀容儀表的事呢,常寧就來報道:“殿下,已經攻入呼號烈的帳篷了,他們現在在舉旗投降,您打算殺了還是俘虜?”
薛見沉吟道:“別人都殺了,呼號烈留下,”他唇角一勾:“讓我瞧瞧金帳王有多寵愛這個兒子,也得讓他知道,有的合作是不能答應的。”
常寧點頭應了,薛見幹脆翻身上馬,帶人進了呼號烈的軍營。平時再威風八面的人此時也沒了威風,更何況越是身份高貴的人,就越是怕死,呼號烈看著薛見,努力想要膝行過來,用流利的漢話道:“郡王,廣賢郡王,你不能殺我!我是王子!你殺了我,我父王不會善罷甘休的!”
呼號烈後悔到腸子都快青了,早知道薛見這麼猛,他打死也不會勸說父王同意皇帝的交換條件。
薛見漫不經心地看著他,他見威逼不成又開始利誘了:“你不是相當太子嗎?你不想繼承皇位嗎?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讓我的父親幫你!”
他見薛見仍舊不為所動,又改了色.誘:“我營帳中帶了幾名絕色美人,我可以把她們都獻給你,對了,你要是喜歡莊朝女子,裡面還有一個莊朝美女,出身不俗!只要你放了我,她們都是你的了!”
也是趕巧了,他話音剛落,營帳中就傳來此起彼伏的女子尖叫,過了會兒,五六個神色惶恐的女子被推推搡搡地趕了出來,只有一個還算鎮定,甚至要求和薛見說話。
薛見一眼掃過去,看到一張認識的臉。
齊然此時也看見他了,宛如見到了救星,不顧常寧的阻攔,踉踉蹌蹌地跪在薛見馬前:“殿下,殿下救我!是我啊!”
薛見這才想起來,皇上當初決定把齊然作為媵妾嫁來和親,看她身上的衣料首飾頗為不俗,想必在這裡還挺得寵。
齊然大概是被滋潤的很好,容貌比出京時還要嬌豔,但她在京城裡好歹還能裝一裝,現在已滿目渾濁,貪婪怨毒都不加掩飾。
她知道他鐵石心腸,沒有好處絕不會多此一舉,於是將長眉一斂,面上滿是風情:“妾的妹妹才嫁給平陽郡王,妾的父親兄長也算得力,只要殿下肯救我,我一定會讓他們重謝殿下,還有我...”
她覺著什麼都沒有活命重要,於是遞來一個眼波,不經意地抬了抬手,讓胸前的衣襟散開:“我也自甘為妾,侍奉殿下。”
呼號烈再怎麼沒節操,也看不得自己的愛妾當著自己的面兒勾引男人,氣的大罵;“賤人!”
這下常寧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你還是完璧的時候殿下都不願娶您,如今你已經嫁過人了,殿下已經有了郡王妃,他又沒有什麼怪癖,就算要納妾,哪裡的良家妾尋不到?怎麼會要你?”
這話大概是戳了齊然的痛處,她目泛狠光;“要不是沈絲絲,我怎麼會淪落至此?!”雖然日子過了許久,但是她對沈絲絲的恨意不增反減,口不擇言:“我非完璧,至少成婚前還是清清白白的身子,難道沈絲絲就是貞潔列婦了?!當初被李殿下帶去後周的時候,不知和快活了多少次,除了那處,其他地方怕是都...”
她話才說了幾句,想到自己反正已經激怒薛見,得救無望,於是悄悄摸上了袖中的一根金簪,秉持著我過的不好別人都給去死的心念,正要不著痕跡刺殺薛見,臉上突然重重捱了一下,被生生抽飛出去老遠。
薛見面色冷厲,轉向常寧:“我不是說過,除了呼號烈誰都不要留了嗎?”
常寧正要應是,齊然嘶著嗓子喊道:“你又裝什麼正人君子?你以後要是真能當皇上,會不選後宮,沒準到時候你連看沈絲絲一眼都覺得惡心!”
薛見漠然道:“把她,”他一轉頭看向呼號烈的其他侍妾:“交給她們。”
齊然臉色一下子慘白,她跟其他侍妾的關系極為惡劣,哪怕痛快死了,也比落在她們手裡受盡折磨強!
她身子發顫,正要告饒,就已經被幾個女子歡天喜地地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