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腳崴了的緣故, 他將車停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限量轎跑, 自然引起諸多注意, 途徑的男男女女都刻意放滿了腳步, 等著看副駕駛座上會下來怎樣的美人。
萬眾矚目之下,許柔也不得不注意起形象來。
她縮回想去推車門的手,對著遮光板上的鏡子整理了下儀容。
荊念手肘撐在方向盤上,側過臉看她,唇角微勾, 語氣好不嘲弄:“怎麼, 外邊的都是你粉絲?”
她古怪地瞅他一眼, 抿著唇沒開口。
這個人到底有幾幅面孔?
面對沈璆時陰狠暴戾, 怕是連刀口舔血的惡人都要退避三尺。而她燒得迷迷糊糊時, 揹著她在暴雨天氣穿過漫長山道的人,也是他。
病床醒來的第一眼, 他的眼神繾綣又偏執,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讓他上了心。
但……應該只是錯覺。
她看著他這副散漫又毒舌的樣子, 腹誹了一番自己的自作多情。
荊念當然聽不到她的內心世界, 車窗貼膜顏色深, 外頭看不到裡頭。他也不急, 慢條斯理翻著手機郵箱,查閱重要資訊。
“那我就先走了,教授。”
他抬起頭, 眼神幽深:“喊我什麼?”
許柔愣了下, 又重複了遍:“教授?”她不太明白他為何對稱呼如此有執念, 隨口補充道:“畢竟你教過我嘛,一日為師,終生為……”
“為父?”他接話,很輕地笑了下:“沒想到你口味挺重的。”
口味重?
許柔茫然,她正要問什麼意思時,對方的手伸過來,在她下唇處停住,不輕不重地壓了一下。
泳池水底渡氣的那一幕自動在腦內播放。
當時沒怎麼在意,這會兒卻莫名其妙清晰起來,雙唇相貼的柔軟觸感,還有他侵略性極強的氣息……
“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他倏然欺近,黑眸盯著她。
又來了。
男人實在長得太好看了些。
每次靠近,她的心都會漏跳一拍,耳根子也熱得不行。
不用照鏡子,就能猜到自己是什麼模樣。許柔往日看言情小說,最不喜的就是被男主逗弄到團團轉的小白兔女主,怎料不知不覺間,自己竟也成了甕中之鼈,每每聽他三言兩句調笑,就手足無措起來。
有點被動,很煩。
她深吸了口氣,抬眸和他對視。
他的唇角含笑,三分輕佻七分勝券在握。
“問你呢。”他將手指從她唇上挪開,轉而到她頸側,有一下沒一下繞著她的發梢。
許柔沒躲,迎著他漆黑的眸,紅唇彎彎:“我在想……”
她刻意賣關子,拉長了語調,然後篤定道:“我在你心裡很特別吧?”
這回輪到他發愣了。
她撐著座椅,微微前傾,沖他甜甜一笑:“別否認,你心裡清楚。”
寬大領口因為她前傾的動作,胸口一片雪白,只有鎖骨中間紅印子明顯,是他種下的痕跡。
他視線停滯,被那處美景晃了眼睛。
下意識想要反駁的話沒能說出口,他在她扳回一城的得意神色裡,冷靜開口:“十點半,關寢時間到了。”
許柔:“……”
她終於拉開車門,頂著眾人好奇的視線站定,頭發有些不服帖,頂端幾根微微翹著,不合身的t恤短褲,外頭披著荊念贊助的男士西裝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