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刺目的白光襲來,她的懷中一空。
腿艱難地蹬了下,許柔從夢裡醒來,太真實了,清醒後巨大的失落感揮之不去,她有點沮喪,也有點幻聽。
耳邊彷彿還是那嫩嫩的孩童音。
這個夢來得太是時候了,當荊念把藥房的袋子放到床頭櫃邊時,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抗拒。
他跟著坐到床榻上,指尖去勾她的下巴:“怎麼了?”
許柔別開了眼,頭發亂糟糟的,心形小臉上還帶著點起床氣。
他縱容地笑笑,抱著她起來,到浴室後擠好牙膏,伺候大小姐刷牙洗漱。
她渾身沒骨頭一樣,窩在他懷裡,懶洋洋的樣子。
漱一口水,再由他攪幹了熱毛巾過來擦臉。
不得不說荊大少爺服侍人的本領正肉眼可見地飛速成長中,之前第一次的時候動作總是帶了大男人的粗魯率直,如今竟然也小心翼翼起來。
她被熱氣蒸得眯起了眼,很舒服地嘆了聲:“小念子越來越得哀家的心了。”
演上了。
荊念早就見怪不怪,老婆戲精這件事情,他很久以前就認知到了。
鏡子裡的小嬌妻杏眼粉腮,紅唇泛著桃花色,烏發披散至腰間,昨夜被狠狠澆灌了,如今一顰一動全是風情。而她的睡裙是仿古風的絲質面料,還真有幾分古時嬪妃的樣子。
他面上波瀾不驚,心裡暗想,怨不得古時有君王不早朝,若是他,恐怕也要擔了這昏君之名。
許柔不知道男人在想什麼,洗完臉後清醒了點,看看時間還早,距離實驗室開門還有一個多小時,她趿拉著拖鞋,坐到了餐桌邊上。
海鮮粥和油條早就準備好了。
她看看勺子,再看看面前這位眉目如畫的美男,皺皺鼻子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還愣著幹嘛,快過來伺候本宮用膳。”
剛才是太後,轉眼就變成貴妃了。
他好脾氣地笑笑,由著她胡鬧,拉了椅子過去,接過勺子,就這麼一口口喂給她。
許柔不知怎麼又想到了夢裡那個小女孩,此情此景,若是換成他喂女兒吃早飯,似乎畫面也挺和諧。
這個念頭起來就壓不下去了。
她神情有點恍惚,最後一口粥下肚後,脫口而出:“你喜歡女兒還是兒子?”
氣氛詭異地停滯了三秒。
他黑色的眼瞳裡劃過詫異,而後垂下眼睫,淡淡道:“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男女都可以。”
完美答案,許柔滿意地笑笑。
臨出門前,她在門口扶著牆穿高跟鞋,最近愛上了摩登款,打扮都往輕熟女路線靠了。
左邊的鞋穿好了,踩入右腳時,她恍神了一瞬,繼而換了球鞋。
荊念就在一旁,拿了車鑰匙,準備送她去學校。
鎖門之際,他狀似無意地道:“沒落東西?”
緊急避孕藥,還在床頭櫃上。
許柔拎著書包,步調輕快,有些事情想通了似乎也沒那麼棘手,她按了電梯門,聲音輕到像是自言自語:“這是老天爺給的禮物,若是來了,我會珍惜。”
那盒子藥晚上回來後就不見了,兩人心照不宣,都沒再提這件事。只是從那天以後,男人在床.事上就很顧忌她的感受了。
不再肆意鞭撻,換成了隱忍剋制。
每次她舒服了他就退出來,也沒管有沒有紓放。許柔偶爾在夜深人靜時分,還能聽到浴室有壓抑低啞的悶哼聲。
這不還沒懷上呢,就小心成這樣了。
她有些不可思議,但依然察覺到了他骨子裡的溫柔。不過這舉動也搞得她心理壓力很大,接連好幾天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