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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節

開了。”

“但還有一種辦法解決這個難題。”凱索勒斯說,“看好了,仔細看好了。”

他胳膊一抬,瓶子完全離開桌面,瓶身慢慢歪下來。太驚人了。我看到酒流了出來,灑在擦得鋥亮的地板上。酒濺在凱索勒斯的鞋上,打濕了他的褲腳。地板上的酒越積越多,慢慢流到了狹窄的紅色地板縫裡。

德?馬雷查爾發出不正常的窒息聲,把我從咒語中拉了出來。索菲婭?凱索勒斯憤怒地痛哭。

“馬雷查爾!”她尖叫道,“凱索勒斯,住手!看在老天的分上,住手!沒看到你對他做了什麼嗎?”

她的恐懼我完全能理解,我在看到德?馬雷查爾的樣子時也嚇了一跳。他面若死灰,嘴巴大張,眼神中只剩下驚恐,雙眼緊盯著凱索勒斯手中緊握的酒瓶,葡萄酒從瓶口無聲地流淌出來。

索菲婭?凱索勒斯連忙跑到他身邊,卻被他無力地甩開。他試圖站起身,雙手虔誠地伸向正迅速清空的尼依?聖—歐恩一九二九。

“約瑟夫,”凱索勒斯不帶任何感情地說,“照顧一下德?馬雷查爾,醫生說那個病發作時他不能動。”

約瑟夫鋼鐵般強勁的手掌壓上德?馬雷查爾的肩頭,阻止他起身。但我看到他無力的手顫顫巍巍地伸進了口袋,這一幕馬上讓我清醒了。

“他的口袋!”我的聲音近乎懇求,“口袋裡有藥!”

還是太遲了。德?馬雷查爾突然抓著胸口,正如之前遭遇無法忍受的痛苦時那樣。接著他全身癱軟,腦袋靠在椅背上,失焦的雙眸盯著天花板。他看到的最後一幕,肯定是從尼依?聖—歐恩一九二九裡流出的細流漸漸變成水滴,水滴又變成瓶底殘留的沉澱物,最終凝結在地板上的那攤酒裡。

此時無論做什麼都救不了德?馬雷查爾了。索菲婭?凱索勒斯站立不穩,隨時有可能昏倒。盡管我也膝蓋發軟,但還是將她扶到椅子邊,看著她把杯裡剩餘的夏布利一飲而盡。

酒精使她麻木,她坐在那兒,呼吸粗重,雙眼緊盯著丈夫,直到終於有力氣吐出幾個字。

“你知道這樣會要了他的命。”她低語道,“所以才買下那瓶酒,然後倒掉。”

“好了,夫人。”凱索勒斯冷酷地說,“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的歇斯底裡會讓我們的客人難堪。”他轉向我,“真抱歉,咱們的小聚會以這種方式收場,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可憐的馬雷查爾。他就是太容易沖動,才發生了這種慘劇。現在,你最好離開這裡。醫生來了以後,肯定會做一些檢查,然後填寫一堆無聊的檔案。這種突發事故不需要在場證人,所以也沒必要讓他們勞煩你。我送你出門。”

我毫無知覺地離開了那裡,唯一清楚的是我目睹了一場謀殺,卻什麼也做不了。即使大聲說出我所看到的一切,指控有人犯下謀殺的罪行,可不管哪個法庭,都會把我當成誹謗犯。基羅斯?凱索勒斯的複仇從策劃到實現都天衣無縫,唯一的損失——我無恥地為他計算一下——不過是十萬法郎和一個不忠的妻子。索菲婭?凱索勒斯應該一個晚上也待不下去了,哪怕只拿幾件衣服,她也會迅速逃離那幢房子。

那晚之後,我再沒聽說有關凱索勒斯的訊息。坦白說,我感到十分慶幸……

07

如今,時隔半年,我竟在裡沃利街上的一家咖啡館裡偶遇索菲婭?凱索勒斯。她作為謀殺事件的另一位目擊者,和我一樣只能保持沉默。考慮到她所受的傷害,我不得不佩服此時她所表現出的平靜,甚至還能熱情洋溢地關心我的生活。

我看著她的樣子,將法國白蘭地一飲而盡,接著又點了一杯。我們興高采烈地聊著毫不相幹的事情,彷彿這樣能清除彼此腦海中不好的回憶。

她變了,和我之前認識的完全不同,各方各面都更優秀了。從一個膽小的姑娘變成一位招人喜歡的女士,全身散發著自信的光輝。這種改變所蘊含的深意一看即明。我敢肯定,她在某個地方遇到了真正合適的男人,不像凱索勒斯那般殘暴,更不是馬克斯?德?馬雷查爾那種冒牌的卡薩諾瓦2。

第二杯白蘭地讓我稍微恢複了一些,當我發現身邊這位善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