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二楞吞吐，柳紫印心中已經想見了不好的事情。

正說著，二楞夫婿已經送了東西回來接他們。

“招娣，好好地和大姐說話，你怎麼臉色不好？怎麼？可是身上不爽利？”

“並不是，妹夫，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家寧大娘怎麼了？”

“我娘…我娘年前就過世了。”

“……”

過世了？

柳紫印不由得有些微微發怔，在她的心中，若真是兩個老人的身子有一個挨不住，也不會是二楞的婆婆，畢竟人家身子一直很硬朗。

“寧大娘身子一向很好，怎麼會忽然過世了？”

“哎！大姐還是別問了，爹還在屋裡等你呢，聽說你回來，他可高興了。”

既然兩個人不願意提，柳紫印已故者的事，她也不便再問。

正好二楞夫婿給了臺階，那就下吧。

幾個人才走到院中，主屋的房門就“吱——嘎——”拉著悠長的聲音被推開。

乍見柳大勇，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老得很多，原本已經在腦海中模糊成找不到的輪廓，漸漸與眼前人重疊在一起。

“紫印？是紫印回來了麼？”

“爹，女兒回來看你了。”

初聞柳大勇叫自己，柳紫印很意外。

因為她在的印象中，不論從古到今，長輩們最上心的，也都是後繼之人。她原以為，柳大勇會第一個找初吉，第一個喚初吉，可是沒想到，老人首先惦念的，卻是自己。

所以，也不知怎麼，她一聲爹，一句出嫁女兒久未歸家的話語，竟說的連自己都那麼不經意，那麼動情。

“好，真好，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快，快進屋！”

“哎！”

低矮的屋舍，光線並不明亮的房子。

坐在房子裡最好的椅子上，柳紫印有些不敢相信，曾經的自己，竟在這樣的房子裡住了好久。

不過，她此時的心境，並不是“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只是再次感到恍如隔世一般的蒼涼，明明故人都在，也不知為何如此。

由此，她想起自己離開臨陽村時候的光景，唯有寧氏不在，便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

“孩子，好端端的，你嘆什麼氣。”

“我只是想見了寧大娘，我離開之前，她分明還好好的。”

“哼！都怪我上輩子作孽……”

“爹，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