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草薙出雲, 把小姑娘和兔子引了進來。
然後,他抽了根煙,灰塵落地, 慢慢也變得冷靜。
——總不能讓人家小女孩在這麼冷的夜裡, 一個人待在外面啊。
……
走進吠舞羅的酒吧,一個少年身板挺得直直的, 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正是剛才想沖出去找人、卻被草薙喝止的八田美咲。
橙發少年煩躁地抱著頭, 嘴裡不知在呢喃些什麼, 見到人進來也沒有吱聲, 看樣子快要瀕臨極限,就在這時,草薙出雲的招呼,讓他不耐煩地揚脖子:“啊?”
“八田醬~這是我們的多多良~~”
學著小女孩的可愛腔調,草薙漫不經心地把手裡的兔子抱起,捉住它的一隻爪子,揮揮;而十束多多兔也相當配合地眯著眼,蹬了蹬腿。
從進門的間隙, 青年聽過薄荷的解釋, 再稍作確認, 此刻倒也放鬆了一些。
變成兔子什麼的……噗。
而與此相對, 琥珀色眼珠頃刻瞪大,少年跟見了鬼一般,匡地一聲, 差點從沙發跌下去:“出雲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為十束他失蹤的事情發瘋了?不然怎麼會認兔作父、不是,是認為兔子才是本人?!
“不要亂動哦,傷口只做了大概處理,不小心還會裂開的。”
從青年背後探出身的少女戳戳他的腰,草薙感覺有些癢癢的,一轉身,手裡的兔子就被抱了回去,薄荷左右張望:“取子彈的黑戶醫生呢?在哪裡?”
兔子溫柔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女、女女女女女……”
八田美咲立刻就變成了複讀機。
“女孩子。”
草薙懶洋洋地幫忙接過話,扶著樓梯手,“八田,別把安娜吵醒,她好不容易才睡著。尊,不用費力找了,他沒事。還有,那位醫生桑——”
“來啦~~”
“……”
分別從房間的兩頭,腳步聲一個低沉,一個輕快。
比起試圖用【入夢】來找到多多良、卻別無所獲的赤之首領,後來被叫到這裡的醫生,他的心情明顯更加輕松,反正於他而言,不過是筆單子,做成做不成也沒什麼影響。
“病人來了嗎?他終於來了!唉呀,等的我都要睡著了……聽說是槍傷?那的確不能亂動哦,請先躺好——啊咦,薄荷?!好久不見啦!”
“哦。”比起一眼就認出自己,隨即立刻狂奔下來的對方,少女愣了半響,才回憶起來:“……xx醫生?”
“……你說!你說我叫什麼名字!我就不信你不記得了!!!”
白大褂的眼鏡男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一邊動作利落地清潔消毒拆新工具,一邊操作著手下鮮血淋漓的血腥解剖現場,嘴裡還在嘀咕:“明明每次下午茶我也都會去的!結果你卻偏偏把我給忘了,果然,塞爾提根本就不在乎我!她是不是平時連和你聊天都不提我的?!她那麼愛找你玩!做了紅茶點心順路都要給你送過去!你這會卻連我叫什麼都說不出口,嗚嗚嗚……她不愛我……”
鬼知道他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曾經幫過薄荷,後來成了固定朋友的池袋女騎士,也就是那位無頭的愛爾蘭妖精,塞爾提的禦用醫生,或者用她的話形容,瘋瘋癲癲的家夥,岸谷新羅的表情和他激動的言辭截然不同;無論是區域性麻醉,還是機動性手術,他做的都很流暢——毫無遲疑地、屋內人捂著眼不敢看的情景,青年一刀切開兔子腿部的模樣,顯得格外冷酷。
梆鐺一聲,子彈被取出來了。
因為是兔子,手術的後續處理也相當輕松。
似乎完全不覺得人和動物之間有什麼區別,新羅醫生淡定地清洗,又一遍消毒後,也不問少女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只是和她約好了過幾天出去玩的事,隨即,拿出隨身攜帶的pos機,露出黑市醫生的官方笑容,他語速飛快:“三百萬,謝謝惠顧~”
身後唯一沒有面色扭曲地捂住臉,而是從頭到尾平靜看完的周防尊走上前,一張黑卡遞了過去。
草薙驚訝:“尊!你竟然那麼有錢!”平時還在我這裡蹭吃蹭喝!
周防尊:“嗯。”
草薙:“……”嗚嗚,你好無恥啊。
眼見想要幫助的人脫離了生命危險,薄荷從口袋裡又掏出那隻死…暈過去了的貓,放到自看到她後,連呼吸都只用鼻孔噴氣的少年頭頂——他像個報時的啄木鳥一般,只有眼睛會跟著她的動作而動;其他被碰到的地方,僵硬得如同喪屍。
臉,也快要熟透了。
如果煎個雞蛋,會很美味吧。
少女摸摸自己的肚子,她餓了。
“這是打傷十束先生的槍,這是打傷他的人——我的異能是可以把人類變成動物;所以兔子是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需要隨時打給我,但在傷好前,還是再多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