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頭痛欲裂,暖玉床上,姜禾有些懵。
自己喝醉了,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抬起袖子左右聞了聞,有些臭,辛忱肯定早就被燻走了。
今天是十月十二日,距離送刀大會還有三天。驚雷刀應該快好了,姜禾想著收拾清楚,就去找鑄劍。
門忽然被人推開,辛忱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黑,感覺像來算賬的。姜禾先發制人,“停在那,別動,我昨天花了些銀子要算賬等我洗漱吃飽喝足後,謝謝。”
辛忱白了她一眼,將手中食盒放在案幾上,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
這是生氣了?還是既往不咎了?
姜禾一時摸不清,下床走近一看,是清爽的粥與幾樣小菜,還真有些餓了,洗手淨面,開吃。沐浴更衣這事,吃飽以後再說。
想自己在逍遙門住了一個多月,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辛忱出的,既然他不介意,那麼自己去外面吃,關系應該也不大吧。
再說了,真要算起來,他還欠著自己一大筆魚錢呢。這麼一想,沐浴完後神清氣爽的姜禾頓時有了底氣,主動開口道,“算賬吧。”
辛忱斜了姜禾一眼:“你剛吃的什麼?”
“粥與青菜啊。”不是他送來的嗎,自己不知道?
醉酒之後,這姑娘又變蠢了,辛忱頓時沒了脾氣,“什麼粥?”
姜禾歪著腦袋想了想,“蓮子粥!”因為宿醉,加上自己太餓,當時還真沒放在心上,“你知道是誰從北邊買蓮蓬了?”
“自動送上來的,陸曉生。”
“速度還真快,我昨日才說要查,今早就送上門來了,他還真是什麼都知道。”
辛忱不以為然,“比旁人知道的多一點罷了。”
“他買了蓮蓬,自己吃嗎?”
“是,大概三個月前開始的。”
三個月,喜歡蓮蓬,姜禾心底一片疑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但一時又抓不住。“剛出逍遙門一小隻就醒了,還在附近遇到了一個送蓮蓬的老伯。”
“一小隻沒跟你吵著要蓮蓬?”
“有啊,它那個鼻子就沒有失靈的時候。”不對,昏睡的時候,眼前再多的蓮蓬,它也會失靈。“我答應了它,三天內一定讓它吃到蓮心無邊,陸曉生送來的蓮蓬,還有嗎?”
“有,愛蓮子這一點,陸曉生倒是與一小隻一樣。”
“你說什麼?”姜禾並不是沒聽見,只是覺得這話耳熟,自己好像摸到了裹著謎底的窗戶紙。
“說他們都喜歡吃蓮子。”
姜禾嚯地一下站了起來,年城往來客棧,那個說書人也很喜歡蓮心無邊。當時一小隻昏睡,陸曉生肯定在場,而自己觀察了很久都沒有發現誰是陸曉生。
“陸曉生,是不是會易容?”
“你懷疑什麼?”
“往來客棧的說書先生,很喜歡蓮心無邊。當時多數人嫌棄太苦,唯有索西征與鐘情喝了,而那個說書人,則喝了好幾杯。”
辛忱明白過來,似笑非笑,“呵,都親自下場說書了。”
“年城冰封可能跟他有關系。”姜禾忽然激動了起來,“他一定知道年城的很多秘密。”
“順著一小隻,會查到的。”陸曉生是故意讓他們知道的吧,這樣姜禾就一定會想辦法,讓一小隻在他面前蘇醒,以交換三個訊息。不錯啊,心思細膩,算無遺漏。
屋內二人正各自思考著陸曉生,門外忽然響起了鑄劍的聲音,“姜禾。”
姜禾平複了一下情緒,“鑄劍,你怎麼來了,我剛還想去找你的。”
鑄劍揚起一個笑,“驚雷刀即將煉成,你要不要去看?”
“好,走吧。”鑄劍還真是好啊,如此舉動熨帖人心。想著驚雷刀,姜禾搓了搓手,有些興奮。
幾日沒來鑄劍居,院子裡小道上兩邊的荒草似乎又長高了些,“雖然沒有見過流年、提筆、驚鴻,但卻能見證驚雷刀的誕生,鑄劍啊,謝謝你。”
鑄劍笑得有些靦腆,“我待會告訴你送刀規則,姜禾,我也希望你能拿到驚雷刀。”
跟在後面的辛忱不說話,他們還真的相談甚歡啊,這點他那個門主娘沒有說謊。
走在最前面的姜禾,忽然見一個黑影竄過,大喊了一聲“誰?”追了上去,瞬間就隨著黑影跑遠了。
辛忱與鑄劍對視一眼,同時朝院子裡跑去,驚雷刀還插在浸滿了藥材的爐子裡。鑄劍上前檢查一番,見沒有差錯這才放心。